岑苾心中闷闷的,口中淡淡道:“不关你的事。”说着走向正在哭泣的皇长子面前,蹲下身子,道:“彦捷,不哭了,没有蛇了。”
哭泣中的皇长子彦捷这才将手从眼睛前拿开,茫然看着面前。静儿走了过来,对皇长子道:“小殿下,这位是长公主姑姑。”
皇长子突然扑入岑苾怀中,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大哭道:“姑姑,我怕,我好怕啊!”
岑苾柔声道:“彦捷不怕,彦捷是男子汉,乖,不怕,姑姑现在送你回宫见母妃好不好?”
彦捷在岑苾怀中连连点头,岑苾于是抱起彦捷,让静儿带路,向翊坤宫走去。
来到翊坤宫前,宫门口的宫女见到皇长子回来了,不禁面露喜色。彦捷这时已经停止哭泣,只是在岑苾怀中轻轻抽泣,面颊上两道泪痕兀自未干。岑苾看着怀中的孩子,心想,皇后怎么恨的下心来对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这样?这孩子只怕一生心中都有阴影了。
宫女将岑苾引入宫内,兰妃正在塌上休息,听到宫女禀报长公主送皇长子回来了,立刻起身,一掀盖在身上的薄毯,走下地来,鞋也不穿,从岑苾手中接过孩子。
彦捷到兰妃手中又一阵啼哭,兰妃眼中两行清泪也流了出来。岑苾看到如此情景,心中也不免难过。
兰妃怀抱孩子,柔声轻哄了半晌,彦捷才不再哭泣,兰妃将孩子抱到床上放下,这才对岑苾盈盈拜谢:“臣妾明知皇后带走彦捷不安好心,但是臣妾却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身子又病的沉重,无法和她们出去,只得派四个心腹宫女跟随着去,哪里知道彦捷还是被吓成这样。如果不是长公主施以援手,后果臣妾真不敢想象。长公主的大恩大德,璇滢真是无以为报。”
岑苾连忙扶起,道:“娘娘言重了,彦捷到底是臣妹的侄子,臣妹怎么能看他受人欺负也不管呢!只是娘娘既然知道皇后不安好心,为什么不早告诉皇兄呢?”
兰妃幽幽叹了口气,在岑苾的搀扶下又坐回床上,低声道:“长公主有所不知。臣妾本在皇后之前嫁给皇上,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原配。后来,任家父子中意于当时还是武威候的皇上,要将女儿嫁给皇后。皇上当时也考虑到要加强势力,和任家联姻是最好的方法,因此臣妾只好让贤,自居偏位。皇后进门后,对臣妾非常忌讳,后来臣妾生下皇长子,皇后更是把臣妾母子当了眼中钉肉中刺。臣妾之所以不告诉皇上,一来是因为皇上还要依靠任家,如果为臣妾的事情跟他们撕破了脸,只怕要引起乱子;二来,皇后在人前从来都表现的贤良淑德,这些事情若非亲眼看见,恐怕别人也不会相信。今日之事,皇后不知道会先去皇上那里指鹿为马乱说些什么!”
兰妃这一段过去说出来,岑苾只想起东汉光武皇帝刘秀妻妾阴丽华和郭圣通互换的故事,现在在表哥的皇宫中又重演了。
兰妃抹抹眼泪,又说道:“皇长子倒还算好点,臣妾好歹还是个妃子,一月也能见上皇上几次。可怜了皇二子,才刚一岁,他母亲曾氏生他之前不过是一名后宫,生他之后才封为四品美人,地位低下,皇上两三个月才去她那里一次,还是因为想看孩子,他们日子就更可怜了。”
岑苾除了陪着兰妃叹气,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坐了片刻,便告辞出来,游玩的兴致早已没有,只闷闷回到茹翠斋,拿起本书来看着,但是心中却老浮现出太监拿蛇吓唬彦捷的事情,岑苾想告诉表哥,但是她从小明白“疏不间亲”这句话的含义,自己无论怎么得宠,到底不过是皇上一个已经出嫁过的表妹,连皇上的枕边人兰妃都没有办法,自己还能怎么样呢!心中不免又想起女儿,担心她会被祥云虐待,一整日心绪不宁。
到了晚上,听李顺说皇上去了皇后的坤宁宫,岑苾虽然知道皇上一月起码有十天会去那里,但是知道她今日去了,还是心中不悦。毫无胃口吃罢晚饭,沐浴一番,早早休息了
深夜,岑苾突然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上,满头是汗。梦中的情景那么真切,女儿被放在一个大木桶中,祥云面目狰狞的拿着蛇往怀香脸上凑去,那蛇头是三角的,吐着长长的信子,那信子似乎就要触到怀香那粉嫩的小脸了。小怀香吓的大哭,只往后退,但是木桶只有那么大,她退无可退,口中喃喃的叫喊着“娘”。突然,木桶中出现了一桶蛇,在怀香身边吐着信子游弋,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岑苾这时终于被惊醒了。
宿在岑苾外间的静儿听到声音立刻披衣进来,见岑苾满头大汗,立刻拿了帕子帮岑苾擦汗,口中说道:“殿下,不过是个噩梦,不是真的。”
岑苾喃喃将梦中情景讲给静儿听,静儿道:“公主今日见到皇后命人拿蛇吓小殿下,小殿下的年龄和小姐一样大,因此公主日有所思,夜里才会有这个梦的。至于那个桶,是不是很像公主今晚沐浴的大桶?梦中常会把晚上所见融入进去。这些都不是真的,公主不要担心。”
PS.大家新年过的好吗?
昨天晚上想到大家过拜年去了,没功夫看,就停更了,今天补起来,呵呵!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