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很不明显地打了个激灵。
但她仍旧不肯服输地保持着倔强的微笑,暗暗转动手腕挣扎,假装自己一点也不慌。
江夏低头跟她对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向了床的另一边。
贝尔摩德先是有些疑惑,紧跟着就警惕起来——那边的地板上搁着她的包,里面有枪、毒药、钓鱼线……总之,有无数种能制造密室杀人或者“自然死亡”的方法!
她想起琴酒给她看过的几个案例,笑容终于难以保持、渐渐消失——在江夏被父母鬼抱住的本体旁边待了这么久,贝尔摩德对江夏的态度早就变得不同以往。但这种程度的好感,尚不足以压制她求生的欲望。
贝尔摩德顿时没了矜持的心思,另一只手开始迅速去拆缠在右手上的绷带,想尽快让手指变得灵活,进而挣脱手铐,摆脱这种任人宰割的窘境。
然而左手本就不如右手灵便,乌佐刚才又用力打了一串死结,绷带的韧性导致她就算上牙去咬,也要一段不小的时间才能拆开。
就在贝尔摩德犹豫了一下,在求生和矜持之中选择了前者,凑过嘴唇想撕咬绷带的时候,身前忽然投落一道人影。
贝尔摩德很不明显地一僵,抬起头,就见乌佐已经取到了想要的东西,又回到了她身前。
贝尔摩德警惕的视线离开了乌佐背光的眼睛,顺着往下,落在他手上,就发现他拿着……
一只造型古怪的崭新的壶。
……非常眼熟,几十秒前,她刚刚拿过。
江夏走近一步,把壶搁到她旁边,很解气似的说:“你自己留着用吧。”
贝尔摩德:“……?”
她眼角一跳,一方面觉得此处应有骂声,另一方面却又控制不住地为江夏没有杀她而感到庆幸和欣慰,尽管她心里清楚,这或许仅仅是因为乌佐不想惹麻烦。
见乌佐没有杀意,贝尔摩德靠着床头,偷偷放松下来,没有了求生欲负隅顽抗,她忽然觉得江夏就连这记仇的样子都帅气可爱。
江夏大仇得报,盯着贝尔摩德犹豫了一下,思索要不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把双方的友善度从同事刷到盟友。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贝尔摩德对乌佐的调查已经开了个头,就算现在自己走了,她大概也会有始有终地继续查下去,进而发现两个人没有冲突。
另外,贝尔摩德试图把他带到家里关住,无非是不太确定乌佐离开后是否会杀死工藤新一,因而只能按最坏的方式打算。所以只要江夏走后,工藤新一不死,灵媒师和工具人当中最后的一点阻隔,也就跟着消失了。
其实原本,如果人质生活没有这么水深火热,江夏还挺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边刷友善度,边薅贝尔摩德的苹果味杀气。
但现在继续留下的话……
江夏瞄了一眼那个壶,感觉脚下有一套三室两厅在逐渐成型——太尴尬了,贝尔摩德这个鬼才,竟然想用这种方式对付人质。
他暗暗摇了摇头,回到贝尔摩德的手提包旁边,先从里面找出了自己的甩棍、用贝尔摩德干净的手帕擦了擦它,然后又翻找出麻醉剂和其他物品,一一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