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五卯时,天刚大亮,日头还未东升,晨雾弥漫庄内,仆人早已起身忙碌,一切皆似往日晨景,并无特别之处。时雨几人因着今日有约,早已在‘幽澜堂’内相聚多时,待众人到齐,一同出发,但久等不到锦瑶出现,且时辰已然不早,若再不出发,恐有迟到之疑,便帅众人前往查看。
四男一女穿过‘仙缘’,不消片刻已至‘瑶华苑’外,刚入门口,时雨三人便停住脚步,锦飒不明所以,上前询问:“怎么了?为何停滞不前?”
凤歌走到他的身边,右臂搭其左肩,斜倚着扫视了一遍院内情况,调笑着说道:“你不觉得这院内气氛不对么?”
“有么?”经他这么一说,锦飒凝神再次看向院内,的确发现其中弥漫着一股诡异气氛,但究竟为何诡异,实难看出。
“是仆人的表情。”天浩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顺着他的指示众人看向正在劳作的仆人,一阵寂静过后就是一阵爆笑。只见那些仆人脸上不无差别的挂着两只熊猫眼,眸光哀怨,表情颓废,精神涣散,哈欠连天,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手头的活计。若只是一人,倒也正常,可这满院十来口人皆是如此,实在令人费解。
锦飒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来到一人身前,搭着那人肩膀,哥两好的开玩笑:“怎么昨晚‘瑶华苑’集体做贼?一个个无精打采,跟没睡饱似的!”
那人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被人一搭,火气一高,正愁没地儿撒气呢,赶来个送死的,正想骂个痛快,可一听声音,瞌睡即刻醒了,眯缝眼立马成了铜铃眼,得!要放到现代,开眼角都省了:“二,二,二,二少爷,是您啊!”
锦飒鄙夷的看着那人:“你这不废话么,不是我是谁,问你呢,这都怎么回事儿?”
那人扫了眼四周,终于明白了二少爷在问自己什么,急忙哭诉道:“回二少爷的话,昨日下午小姐带着水儿姑娘进了房中,二人不知在商量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叫,一会儿唱,一会儿跳,忙活了整整一宿,直到今日凌晨才没了动静,这一晚折腾的院里那叫一个悲壮哦,我们能活着到天亮算是坟头冒青烟,祖上烧高香,万幸的很了。比起咋们这副尊容还有更惨的,您看,隔壁厨房的老母鸡偏今天没下蛋,估计昨晚没睡好,许是吓回去了,那三顺子养的猫,一向身形灵巧,却于昨晚从屋顶滚下来摔瘸了腿,还有二妮子养的狗今天早上发现口吐白沫躺在院门口,那前腿还死死的扒着门槛儿,再看您脚底下的蚂蚁,天没亮就开始搬家了,都不容易啊。”
锦飒听着那仆人诉说,额头上冷汗直冒,再看了眼墙角,确实有只绑着绷带的黄猫。发现有视线注视过去,很哀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拐一拐的走开。在它路过的柳树旁还蹲着个小丫头,怀里躺了条死狗,手里拿个摇铃,前面点了两根蜡烛三炷香,时不时晃一下摇铃,念叨两句,像是在,是在招魂。这看得锦飒是头皮发麻,四肢发颤,不敢想象锦瑶昨晚究竟在搞什么。就在他正想退到众人身边,商量着要不要选代表前去敲门之时,紧闭了一整晚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梳着双丫髻,着嫩绿裹胸长裙的年轻姑娘。
来人就是失踪了一夜的水儿,只见她穿着庄里普通丫鬟的服饰,姿势极其标准的向院里几人行了个礼:“水儿见过几位公子,见过片儿姑娘。”片儿是被锦飒硬要拉去做女伴,故是一身小姐装扮。
众人听得水儿请安,皆是一头雾水,还未明白过来究竟唱的是哪出,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有请四小姐。”
就在万众期待的眼神中,慕容锦瑶风姿绰约、体态优雅的出现在‘瑶华苑’中,她的出现使众人顿时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