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鞠义在并州与河内发回急报,说鞠义趁着傍晚风向突变,以火攻烟熏做掩护,击败了吕布军步卒主力。但吕布率所部jīng骑南下河内,渡过河水去投靠兖州军。
袁绍脸sè铁青,他只道各豪杰争相归附曹cāo,却不知吕布跟袁熙的过节,吕布誓死不投靠袁绍一方实乃私人恩怨问题。而此刻,袁绍心中对曹cāo的嫉恨,到达一个新的顶点。
“不能养虎为患啊,当趁早除去此祸患!吕布和可是有着大汉顶尖的骑兵精锐,是个大麻烦,望主公明察。”审配冷不丁说道。
此话正说中袁绍心里所想,他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众人,希望众人给点意见。
“与其坐观他壮大,不如尽早图之!”辛评也附和道,他也看清袁绍心中所想。
“不可!此时出兵征讨曹cāo胜负难料!请主公三思啊。”沮授立即跳出来劝阻道。
审配斜眼瞧了瞧他,说道:“我冀州已然夺取下并州,如此集冀、幽、并、青四州之地,合十数万之众,南渡河水即可压垮兖州,公与你为何会说胜负难料!”
沮授挺直身子,严肃地说道:“自从主公入主冀州,连年兴兵征伐。田楷、公孙瓒、张燕,历经这几场大战,我冀州库府挥霍一空,所囤钱粮所剩无几。而且公孙瓒、张燕数次攻入冀州,致使百姓疲惫不堪,我军所征赋役也十分沉重,这些都是导致用兵失利的隐忧。况且今年大旱,正南先生你所数十万大军没错,但可有粮秣供给这些兵卒的出征之用”
沮授一句话将众人问倒,现在四州之地确实可以征集起三十万以上的兵卒,但粮食问题没有解决,他们最多只能出十万的兵马。这还是没有天灾的情况下,而今年的旱灾致使冀州根本发动不了如此大地一场战事。
田丰难得再次参加,决定冀州走向的决议。他也劝道:“主公,我冀州实在是没有钱粮支撑大军拿下兖、豫两州。为今之计要劝课农桑,减免百姓赋役负担。再抢占河水要害渡口,多造船只、修缮器械,同时派遣jīng骑,分几路sāo扰兖州边境,使曹cāo不得安宁。如此以逸待劳不出三年,兖州就可不劳而定。”
袁熙一皱眉,他问道:“元皓先生是否效仿,当年伍子胥疲楚灭国之计”
田丰欣然点头。答道:“公子说的不错,正是伍子胥攻楚之策。”
chūn秋时吴王阖闾经过奖励农商、修明法制和练兵习武。国力逐渐强盛,他认为攻打楚国的时机已经到来。但孙武力劝阖闾,说发兵远征军需用度极大,要再修养几年。
而伍子胥急于报杀父之仇。提出疲楚的策略,既将jīng兵分成三军,每次用一军袭扰楚国边境,“彼出则归,彼归则出”,使楚军疲于奔命消耗实力。疲楚之计坚持六年多之后,终于抓住战机,一举攻破楚国都城。
审配反驳道:“元皓先生,吴国弱小而楚国强大。所以吴王阖闾采用疲敌之策。但如今我军强大而曹cāo弱小,可不能生搬硬套古人之计。”
“正南先生说得对!”辛评这次站在了审配一方。他说道:“岂不闻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现有主公的英明勇武,又集结河朔的强兵,以此讨伐曹cāo实在易如反掌。如不乘机攻取,以后幼虎长大,那可就要伤人了。”
辛评如此赞成出兵讨伐曹cāo也是有理由的,首先他也小瞧了曹cāo,认为攻曹之战如打公孙瓒那么简单。
再次他要给袁谭挣立军功的机会。如此挟大胜之机。劝说袁绍立袁谭为继承人,那么就可以盖过袁熙了。
“曹cāo法令畅行无阻,士卒都训练有素。其兖、豫两州地广人多,不像公孙瓒那样坐受围困。如我等不采取稳妥地法子,反而兴起无名之师,实在乃冒险地豪赌!”沮授急道。
辛评针锋相对道:“周武王讨伐商纣王,尚且不能说不义,何况曹cāo新近攻略陶谦,征伐他怎能说师出无名!河北将士jīng勇,人人争先,此时不能早定大业,是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正是越国之所以称霸,吴国之所以灭亡的缘故。元皓、公与两位地谋略只求稳妥,不知审时度势临机应变呀!”
沮授被激起怒意,反问道:“那依你所见,河北可征发多少兵卒,粮秣用度又可以征调多少大义为何?征伐理由为何?”
“战贵速而不在久,我军挟浩大声势,不需多久就能平定兖州。如此也不回耗费多少粮秣,再者咱们就不能学曹cāo取粮于敌么”辛评出言说道。
沮授、田丰和审配、辛评双方争得不可开交,他们都是饱读之士,吵起来都引经据典,说得也是头头是道。
袁熙环顾两边的文武,武将基本是对袁绍惟命是从,只等袁绍决定策略,这就是袁绍的高明之处,他永远是裁判。
而文臣中荀谌、许攸两只老狐狸看似聚jīng会神地倾听和思考,其实是置身事外地观望。逐渐地文士们分成两派,审配、逢纪、辛评难得地站在同一阵线要求速战速决,他们打的都是给袁家兄弟赚军功的念头。
沮授、田丰还有后来加入地崔琰,则力主稳妥的策略。辛评、审配抓住不能养虎为患这点,迎合袁绍征讨曹cāo的心里,而田丰、沮授则紧紧抓住粮草这点反驳。
袁绍听他们吵得厉害,抬眼看向了另外的臣属,当他收回目光时,恰好看到正暗自思考的袁熙,还有力挺辛评的袁谭。
“显思、显奕,你们也是一州之长官了,且说说看该不该征讨曹cāo,又该怎么征讨曹cāo。且说说看。”袁绍看向他们问道。
袁谭早就跟辛评通好气,准备趁着战事挣立军功,再以此声望胁迫袁绍立继承人。于是他答道:“曹cāo那厮显然是挑衅父亲的威信,如不征讨岂不是示敌以弱。如此不过两三年,天下豪杰都会改投曹cāo而疏远父亲。”
说着袁谭站起身,激愤道:“只要父亲下令,我立即率部为先锋。直取濮阳,再下陈留!唯父命是从。”
袁绍高兴地点点头,抚须说道,“显思经过在幽州的历练已然果敢了许多。”
袁熙知道袁绍心中,恨不能立即灭掉闹事的曹cāo,如此他再力劝也不能改变袁绍地决定,只会引发他的恶感。
像历史上田丰稳妥地策略也是正确的,但袁绍失败后不但不悔改,反而因不听从田丰正确策略,而将他杀掉。
由此可见袁绍是个极重面子的人,如果自己加入田丰他们劝阻。要是决战得胜还好,万一失利还会引起袁绍的嫌恶。
更重要的是。袁熙知道曹cāo不是楚昭王,以他的才干还有手下众多人才的辅佐,疲敌之策能不能奏效实在是个疑问。
袁家要施行疲敌之策,倚重的是骑兵。但曹cāo兼并匈奴於夫罗,跟西凉军阀后,骑兵数目虽然不如河北,却也不至于一味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