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饿了。
可是环顾四周,我身边除了牛粪还是牛粪,唯一能吃的东西估计就是李三思抱在怀里当宝贝似的沾了我口水的酥饼。
感觉到我的目光,李三思立即紧张的将那纸包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一脸警惕的盯着我,防我跟防贼似的。
我不屑的冷哼一声将脸撇开了,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一块牛粪塞到了他衣摆下面。
山道难行,一路上颠来颠去的。路两边开满了黄的白的小野菊,清香阵阵。
我捂着咕噜噜直叫唤的肚子,一直挨到傍晚时分,牛车才在我和李三思家住着的城外停下了。
砍刀兄谢过了拉牛粪的老伯,然后蹲下身来将我和李三思身上的两件粗布衣衫拉拉平整,拍了拍我俩的头顶,干笑道:“两位小公子马上就能回去了,到时候……嘿嘿,到时候可别忘了在令堂面前美言两句啊。”
见我们都点了头。砍刀兄这才忐忑不安的一手牵一个的带着我和李三思进了城,向我家的方向走去。
我眼看着离我家的距离越来越近,砍刀兄也越来越紧张,脸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滴,他嘴里不停磕磕巴巴的问:“你……你们说,花、花大善人和李佛陀会不会误会我、怪……怪我啊?”
误会什么?你本来不就是一劫匪么?我忍住了强烈的翻白眼的冲动,对着砍刀兄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道:“不会,我爹可好了,等下保准不会怪你。”
砍刀兄这下放心了一点儿,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又继续带着我与李三思往前走。刚走了没多远,前面转角处突然传来喝骂喧闹之声。
“谁都不准走!老夫儿子没找到之前谁要是敢动一下老夫就砸了断了他两条腿!”
这……这似乎是我们家隔壁李家庭老爷子的声音。
我扭头向李三思看去,见李三思竖着两只耳朵一脸的喜色,若非砍刀兄正牵着他的手,他几乎立即就要飞扑进人群里面。
李家老爷子说完手,一个听上去极为年轻的声音恼怒道:“你儿子丢了干我屁事?!从相国寺山下你这老儿就一直追着本公子大嚷大叫得跟捉贼似的!现在倒好!居然还把本公子堵在客栈里不让走了!我问你,你仗得是谁的势?”
李老爷子哼了一声,道:“相国寺山下时,老夫就见你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偏偏那时你一离开我儿子就不见了!定是你这狂徒拐了我儿子!你快快将我儿子交出,否则你就别想出这个门儿!”
那个年轻的声音一听这话,破口骂道:“混帐东西!你这老儿找不着儿子就赖本公子身上?本公子昨日便随你去见过官了,早已证明本公子是清白的!你这老儿何以纠缠不清?!”
李老爷子一听这话火气更旺,道:“清白?昨日还未开堂你便直入县太爷府上,出来后县太爷连老夫的话都未听完就拍下了惊堂木,撤了老夫的状子!我倒想问问你,你昨日去太爷府上,是干什么去了?”
那个年轻一点的声音冷哼道:“我何必告诉你知道?你只问你,你今日让是不让?”
“我儿子没找着之前,你休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