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平是个自认为是英雄的男人,在草原上他也有着鲜卑之鹰的称号,可是面对绝境时,他所求的也只是一死而已,不过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最后没有倒在那些汉军的手里,而是被自己身边的小兵砍下了脑袋,献给了那些汉军。
当浑身是血的吕布和赵云截住慕容平所在的中军时,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群跪倒的俘虏,他们高高地捧着慕容平和其他几个人的头颅。
抹去脸上的血渍,吕布环视着那些跪在地上的鲜卑人,目光里充满鄙夷,“子龙,这里交给你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杀了这些投降的人。
虽然和吕布同样厌恶这些背叛者,可是赵云也没有将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只是平静地指挥着身边的士兵们接受那些投降的鲜卑人。
此时整个战场已经寂静了下来,被帝包围的慕容家骑兵在伤亡过半以后,残存下来的人都选择了投降。对于参战的侍从军官团的众人来说,最遗憾的便是他们无法得到天子亲赐佩刀的荣耀。
敦煌城外的大战已经落幕,可是战争却还没有完全结束,对于刘宏来说,接下来就看帝能不能在溃逃的鲜卑大军逃入祁连山前,将他们全部俘虏。
敦煌城的城门缓缓打开了,那些一直在城墙上观战的文人都是随着李膺他们一起前往胜利而归的天子,对于他们来说,这一次是他们以最直观的方式目睹了帝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横扫敌军的场面,足以让他们写出被人传颂的名篇,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了一种因为强大而产生的强烈的归属感。
这一场战争的胜利,从战略到战术地层面而言,刘宏并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可是所有的功劳也全都被算在了他身上,对于感受到建宁元年以来帝国变化的人们来说,如果没有他的领导。帝国不可能拥有如此强盛的国力,而军队更可以说是他一手重建,无论是贾诩,段还是执行这一切地帝国将领都认为这是他带来的胜利,而且认为理所当然。
夜幕降临的时候,取消宵禁的敦煌城。通明,全城的百姓都在欢庆着胜利,而刘宏也在郡守府接待了城中的文人,名士,豪强,商人和各级的官僚以及将领。
郡守府里,能够参与庆功宴的人们都是红光满面,帝国打了如此大的一个胜仗,而他们却成为了见证者。他们可以比雒阳地达官贵人们更早和天子一起同堂庆贺这胜利,让他们觉得极为光彩,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虽然是庆功宴。可是吕布等人却没有在场,他们在押送俘虏进城稍事休整以后,就再次随军出征,追击溃散的鲜卑大军主力。
就在郡守府里歌舞欢庆时。帝地两万士兵正在黑夜中急行军。赶在溃散地鲜卑大军之前封住祁连山地各条要道。防止他们逃回草原。
宴会上。无论是陈琳还是孔融都是盛赞了这场酣畅淋漓地大胜。毕竟帝只是用了两个多时辰。便以三万人彻底击溃了鲜卑人十万地大军。这等显赫地武功帝国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就连李膺这位有着军职地无双名士也是同样吟诗作赋。
尽管刘宏并不喜欢这种宴会场面。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激励人心必要地手段。当然更重要地是他需要让敦煌城上下所有地官僚。豪强和商人地忠诚心。鲜卑人这次大败以后。将彻底一蹶不振。解决草原问题也只是个时间问题。相对而言接下来他大部分地精力都将投入到对西域事务上。在很长地一段时间里。他都不会再发动大规模地战争。
原本历史轨迹上。唐朝占领西域却最后失去地教训让刘宏决定要在十年以内彻底将西域变成帝国地领土。大规模地移民势在必行。那么敦煌作为征服西域地大后方就显得尤为重要。
整个晚上。郡守府都在一种其乐融融地气氛下。刘宏虽然依旧是一贯地不苟言笑地样子。只是偶尔会点头微笑。可是他越是如此。却越是让与会地人们感受到威严。在这个时代。君王治人靠地是手段和威严。尤其是帝王地威严。听上去像是虚无缥缈。可是对于皇权代表地皇帝而言。一旦失去人君之仪。那么国家也就离动乱不远了。所以刘宏从来都是注意保持着自己地威严和仪态。与所有地臣僚部属保持着距离。
宴会结束以后。当所有人都离开郡守府以后。刘宏直接带着段和李膺去了后院地静室。虽然白天帝取得了大胜。但是仗还没打完。而且俘虏地处置也需要商议。
烧着檀香的室内,段沉默不语,他更倾向于将所有地俘虏处死,因为这一次参加战争的鲜卑人都是鲜卑的青壮和精锐,一旦失去这十万人,鲜卑人将彻底坠入深渊,同时也能震慑所有帝国周边的小国和民族,尤其是对于西域,可以起到更大的恐吓作用。
对于段的想法,李膺也是一贯都知道的,当年凉州羌人叛乱,段在三大名将里便是力主屠杀和高压政策而不为人喜,可是最后事实却证明段的屠杀和高压政策原比当时皇甫规和张奂的安抚要来得管用的多。
看了眼皱眉不语的天子,李膺却发觉自己猜不透天子的心思,从建宁元年以后,天子对凉州羌人的政策可以看得出,天子的对外族政策是采取折中态度的,只要愿意服从帝国的统治,便将其视做大汉子民而和汉人一视同仁,不过对于那些不服王化的就绝对不会给予半点仁慈,可是就是这样的政策却让凉州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不过这一次,李膺却不太敢肯定天子会对这些鲜卑俘虏给予和当初那些羌人俘虏一样的优待条件。
思考了良久,刘宏还是决定不采用屠杀手段,他相信那些溃散的鲜卑人是逃不回草原的,他们从西域跋涉而来,经过一个冬天的粮草消耗,马匹早已瘦弱不堪,今天白天战场上他们那么快崩溃。也和这一点有关系,所以面对养精蓄锐和士气高涨的帝的追击,他们是没有机会成功地。
杀了这些鲜卑俘虏,固然可以一下子震慑帝国周边的所有小国,可是却未必能有多少实际的好处,刘宏想到这里。看向了段和李膺道,“朕一直都打算修一条贯穿西域的驰道,又不想滥用民力,这些鲜卑俘虏是上好的苦力和劳工,所以朕就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条生路。”
看着开口的天子,内心里还是觉得斩尽杀绝比较好地段也只有按下了自己的意见,毕竟天子考虑得比他更长远,不过他还是提到了对于俘虏的看押问题。
“朕会在敦煌再待几个月。这段时间里,先让那些鲜卑俘虏把金城郡到敦煌的道路好好修缮一番,同时在战俘营里加强对他们的管理。”刘宏看着段。说出了他具体的计划,帝国目前的道路系统,除了南方偏远的州郡以外,基本上都可以将驿站的最高通讯级别地传递速度控制在一个月里,而凉州和三辅地区作为先前重点的投入地区,利用羌人战俘和后续从高原上抓来的俘虏已经修建得比较完善,不过从金城郡到敦煌地道路却只是修了一半,而改造这些鲜卑俘虏也需要时间,正好让他们来修这段道路。同时在帝国境内,也方便监管。
事实上,刘宏并不需要向李膺和段解释那么多,只不过两人都是帝国的名将,再加上李膺这个士人的精神领袖,刘宏还是希望能得到他们毫无保留的支持。
“陛下深谋远虑,臣所不及。”段和李膺并没有说违心之言,对他们而言,刘宏对俘虏的处理比较周到。而且最大限度地压榨了他们的价值,毕竟修路是个苦活,而且那么多鲜卑的青壮俘虏一下子让他们在西域修路,有着非常高的风险。
第二天,城外战场上,一千多第十一军团的士兵仍在打扫着战场,昨天地一场大战,鲜卑大军伤亡近三万,其中一万七千直接阵亡。剩下的一万三千人中。那些受了重伤或是肢体残损的四千人则被补刀,给了他们一个痛快。而剩下那些轻伤和可以救治的,则被送入了在城外搭建起的战俘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