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展炼站起身,不咸不淡应了一声,颇有宗师风范。
两个徒弟落后半步走在闵展炼身侧,送师父出门。
闵展炼一路都没有回头,讨一个不再回来的口彩。到了大牢门口的虎头门下,两个身穿大红胖袄,头戴明盔的军官已经等在了门口。
这年头,如此一丝不苟地身穿戎装出门的军士已经十分罕见了,京中只能从东宫侍卫身上能见一二。
闵展炼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站姿是艹练过的,心中却是暗道:这站立之法虽然显得精神,却已经站死了,断然发不出力。真要去做了教头,还得从行走坐卧教起……只是不知道太子那边等不等起三个月。
……
“不能等了。”朱慈烺轻轻敲着书案,面色凝重。
他手里拿着最新送上来的塘报,总理京东、山、永、天津、宣、大屯务的右副都御史周应期上报朝廷:天津大疫,“有一二曰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曰每不下数百人,甚有全家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门逐户,无一保全。”
“如今京师鼠疫刚刚得以控制,民心正盛,防疫之师正劲,该当一鼓作气,将天津鼠疫灭于萌芽之中。”朱慈烺给天津鼠疫治理定了基调。
“殿下,还是靠东宫侍卫营么”萧陌作为武职第一人,起身问道。
“不止。”朱慈烺手里握着玉如意,轻轻摩挲,“京营我要带走三千人,天津还有前年组建的城防营,该当一并纳入东宫麾下。”
萧陌面色不变,单宁却顿觉压力极大。
这么多新人,光是队列艹练就得花费多少功夫虽然新近招纳的闵展炼能在对阵训练上帮很大的忙,但那属于高级课程,与新兵并无太大关系。
“单宁,我给你一个司,你把他们给我练成兵样子。”朱慈烺点名道:“一个月后,我要新兵各个都如那些兵样子,若是十人中有一个不像,就是你的失职。”
单宁头皮发麻,口中发苦,只得起身道:“殿下,时短任重,请先行筛选新兵,不可使病弱混迹其中。”他知道京营溃烂,虽然能有一个司的直辖兵士,但未必能将那团烂泥抹上墙。
“可。至于京营那边……”朱慈烺重重叹了口气:“到底是天津疫情为重,只好先放过那些巨蠹了。吴伟业。”
“微臣在。”吴伟业头垂得极低,他已经发现但凡有丢人败兴的差事,太子便扔在他身上。说起来则是“不知《诗》,无以言”,东宫上下能背出《诗》的也就只有太子和他这位榜眼两个人。
而太子的脸肯定不能随便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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