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头一笑,扶疏便也跟着笑了,四人说说笑笑地便回了清欢殿。净竹见左右无事,便闲着跟顾雁歌提了刚才在花园里说的话儿,顾雁歌也是一笑道:“都是些被闷坏了的小丫头,二等公的事儿也敢乱传,要是被萧将军知道了,我可不保你们。”
说话间,午膳送了上来,各用了几口,便说午歇去了。丫头们都去睡了,留下个小丫头守着顾雁歌,可顾雁歌还没睡着呢,那小丫头趴在床榻边上倒是先睡着了。顾雁歌披着纱衣坐起身来,看着小丫头口水沿着嘴角流出点儿来,不由得摇头一笑,便趿了绣鞋披了件宽松的大袖袍子起身来。
外头的阳光似乎没有那么热烈了,顾雁歌顶着大太阳一往四下一看,眼就被东侧的水给吸引了,柳丝低低地垂下来拂过水面,看着就透着清凉。顾雁歌见四下无人,一想现在都午睡着,便蹬了鞋子从草地上过去,被太阳晒热了的草散发着独有的香气,踩在上面软软松松的,还有几分痒。
顾雁歌不由得心情愉悦,四下无人时,倒敢放松自己了,脸上的笑自也真切了几分。清欢殿旁的水是引自玉梁山上的山泉,沁凉而甘甜,顾雁歌赤着脚走在各色小石头铺就的水里,水方及膝深,一进去人便凉透了,舒适得很。顾雁歌心情愉快地几乎想放声歌唱,可这不是个什么好主意,宫里现在连流水声都听得到,一唱歌只怕要惊了不少人。
低头看着如雪的赤足在青波碧水里,偶尔还有几根水草缠在脚腕上,柔柔地凉凉的。顾雁歌不由笑得愈发灿烂了,正独自欢快着的时候,远处一边青地子的锦袍揪住了顾雁歌的眼眼。
如果她没有看错,青色锦袍绣了大眼圆睁,威武无比的狮子,袍子边脚处是碧海水云纹,袍子从柳丝里透出来,狮子……这可是武官里的最高等级,是位大将军呢。只是这大中午的,怎么会有将军在宫里,而且还是后宫……
顾雁歌却浑没注意,自个贪凉,已经沿着溪流走到了御池边上,再过去就是皇子们的住所了。顾雁歌在水里走过来,随着潺潺的水声,倒也没有惊动了正斜靠着树干,被柳丝一阵一阵遮住了样貌,倒是让顾雁歌看不清那人是谁。
风吹过柳丝,正在顾雁歌在猜测是哪位皇子时,一双眼睛冷清清的半眯着看过来,她微微一惊,迅速稳住了心神,回以落落大方的一笑,然后迅速地在脑子里搜索着这是哪位皇子。可愣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
只见那人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站在岸边看过来,皱眉看着清池低下露出来雪白的腿,或是觉得不合礼仪,微侧过头不去看,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东六宫来了。”
顾雁歌心里咯噔一下,回望了一眼,这才知道自己跑远了。不过顾雁歌倒也不慌,只是那人的目光灼灼地比日头还灸人些,顾雁歌便把手里的裙摆放下,任由裙纱在青青碧水里,随波流淌。
再仰面去看那人,只见那人侧脸站在迎风摇曳的柳丝里,柳丝贴在他身上,柔柔地拂过,那人身形高大,周身冷清清的,被柔绵的柳丝一映衬,更显得英武雄浑。这个人身上,有百战沙场的血气,就算不着铠甲,只往那儿一站,便让人觉得有万夫不当之气魄,冷冷的眼里稍仔细些,竟然能看出杀气来。
顾雁歌心里一惊,却记得皇子里没有这么个雄伟肃峻的人,森严冷厉的眼神让人看了心里发虚,于是不答反问道:“你又是谁,又不是诸位哥哥,怎么会在东六宫。”
那人又打量了一眼,让顾雁歌不由地省视起自己来,她出来的时候刚从床榻上起来,发没有梳,衣也没有换,甚至还没有穿鞋,浑身上下肯定凌乱得很。但输人不输阵,顾雁歌抬起头来,傲气十足地看着那人。
那人似乎笑了,但还没等顾雁歌看明白,就又消失了,只余了那张肃然的脸:“微臣萧永夜,却不知……”
萧永夜……顾雁歌仔细地想了想,忽地垂下头,她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二等靖卫公萧松的嫡长子,十三岁就随萧松上战场,后来就一直跟着恪亲王,是恪亲王身边不可少的一员猛将。恪亲王极看重萧永夜,一直是称兄道弟的叫唤着。
萧永夜屡立军功时,顾雁歌还只是个成天疯玩疯跑的小女娃娃,因此算起来顾雁歌要管萧永夜叫声……叔……
(今日荐歌,激昂高扬的音乐,欢快的节奏,是一支芬兰的乐队dreamtale的《The.dawn》,意译为:黎明、破晓。雁儿,相信吧,有一个人会带着带着黎明前来,如同破晓的晨光一般。
呃,这首歌在国内广泛被译为《亡灵序曲》,但应该是黎明,不过亡灵序曲这名字,与这支歌的感觉倒是非常的切合,曲中有一段男声独白,那种神秘与空灵的感觉,瞬间让人沉迷。Dreamtale乐队的歌,小弈是极力推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