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过了盏茶的时分,那军官面上的所有神情一扫而空,“今日就看你的拔剑术能斩杀多少人?上!”
顾原祺与大戒站在了然、昕儿和小可两侧,顾原祺手中的长剑不停拔出,大戒手中的棍子抡得密不透风,暂时阻止了进攻,李世民仰头看了看天色,此时距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顾原祺和大戒若能支撑到天明,大哥应已找到援军,便有救了。
过了一柱香,顾原祺和大戒的防卫圈明显缩小,他们都已显现出力竭之象,尤其是大戒,他不停的喘息,如同一停下,便要倒下一般,但他拼命一般的,不肯停歇。
再过了一柱香,顾原祺和大戒几乎是近身防卫,但攻击仍然如同潮水一般,想必四周的官兵都涌到了此处,不需片刻,自己和无垢就会被发现,与其如此,不如与他们并肩作战,也许还能有一丝生机。
李世民拔出佩剑,大喝一声,冲上前去,正在攻击的官兵被这突入奇来的呼叫声吓得一愣,随即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李世民和长孙无垢趁机飞跑到了然身边,李世民将长孙无垢推至圈内,一言不发,只是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李二公子,你果然在此,”看见李世民,受伤的军官本来惨白的面容浮出一丝胭红,“只要你放下武器随我们走,我便饶他们不死。”
“真的吗?”李世民沉着脸,“你适才被拔剑术所伤,看你的神情想必已然怀恨在心,此时他们二人将要力竭,只要我一过去,这一众的老弱便是刀俎下的鱼肉……。”
“你这般说是怕他们交你出来吧!”那军官冷冷一笑,“适才那个老和尚和两个孩子宁愿死也不出卖你,真真的令人佩服,二公子何不杀身成仁呢?”
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左耳侧响起一声尖锐的啸声,听到那啸声,顾原祺变了神情,他刚转过身,却见了然伸手将长孙无垢推倒,随后又弯腰将小可和昕儿护在怀里,就在他弯腰的瞬间,一朵血花在他身后绽放。
眉弯一般的漆黑的刀嵌在盘膝而坐的了然背心,他面上仍然带笑,小可和昕儿用手按住刀四周,鲜血仍然不停涌出,大戒赤红了眼睛,持着棍子便要冲进人群,就在此时,一队灰色的僧兵自外围攻入。
“二弟,”李建成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僧兵之中,“你们没事吧!”
天终于亮了,官兵们如来时一般的退去,一众的僧兵沉默的列队站在了然身前,了然面色如常,徐徐道:“大鹰道:‘只有刚杀的、冒着热气的肉,我才吃得下去。’于是佛祖抽出刀,自自己割下一块肉交给大鹰,用来交换鸽子的性命。
可是大鹰却说:‘你应当平等的对待众生,我虽然是畜生,于理也不应偏颇,从你身下割下来的肉,应与鸽子等重。’
于是佛祖便将自己身上割下的肉放在秤上,与另一端的鸽子比重,可是佛祖身上的肉快要割尽,仍然轻于鸽子,于是佛祖毅然举身上了秤盘,两旁的重量终于相等,此时,天地震动,大海扬波,枯树绽放出美丽的花朵。
佛祖舍身救生,裨于利他的菩萨慈悲胸怀之中,圆满自利善法行,阿弥陀佛。”
“师父,”大戒和小可跪在了然身前,哀哀痛哭。
“大戒,小可,为师今日已经完成人世的修行,你们应该为为师感到高兴,”了然孩子般的笑着,他双手合什,抬眼看着李世民,“这位施主,今日种因,来日得果,还望你来日不要为今日之因后悔、痛苦。”
说完,了然长呼佛号,闭目而逝,众僧一同合掌,一时间哭声震天,李世民心中默默想着了然最后一句话,他觉得了然似乎在告诫自己,又似乎在揭示什么,难道昨日夜里自己所做的选择会令自己后悔不成?
没有任何人与他道别,少林寺的僧人捡柴就地火化了然,然后将他肉身所化的舍利子和大戒、小可一同带回了少林寺,余毒未清的顾原祺携着昕儿随少林众僧一同走了,远远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李世民心中百味杂陈。
将了然的舍利子安放在塔林,大戒和小可按照了然的遗愿进了藏经阁,令顾原祺惊讶不已的是,外界传言为不传之秘的洗筋经竟然随意放在藏经阁的中翻看洗筋经,夜晚便让她默写下来,昕儿的记忆力虽然超群,但昕儿并不理解洗筋经的内容,所以每日只能背诵两至三页,如此这般,竟然在少林寺住了两月,在昕儿默完洗筋经之后,顾原祺第二日便携她下了少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