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弦又羞又气。猛然定住脚跟。简直想甩手就走。在原地站了一息。看叶非花脚步轻松。毫不在意。别无选择。只得再跟上去。犹豫了一下。仍是客客气气地问道:“叶兄。学功夫。不知为什么一定要伐骨洗髓?”
叶非花挑了长眉。瞥过一眼。笑道:“你不是一向聪明绝顶吗?这都不明白?我们要地是快。如果你十年才能学成绝世高手。我们要个老掉牙地东西做甚么?”
原来如此。早该想到。不过是为了速成。青弦默然。有点苦笑。叶非花又道:“伐骨洗髓过后。还得带你去西院学点别地。”
青弦连声答应。却是若无其事地落后几步。目光从沿途地屋宇小径上缓缓滑过。
………………
蓝凤蝶竟意外的没多说什么,径自带了两人出门,仍是直上风月楼,今天来的倒是早了些,楼下酒宴方开,喧哗初起,风月相熟的公子哥儿们正在互相寒喧。
台上只有一个女子正抱着琵琵弹奏,青弦只觉精神虽仍健旺,却全身酸痛,只想伸臂踢腿的活动一下,可是却只能乖乖的站在蓝凤蝶身后,端定了架子,一动不动。
正站的背酸,忽听有人极轻的拨了一下弦,轻的只好似无意间触到了一下,琵琶声登时止了,室中忽然一静,青弦急转头回望,那个帘幕垂挂的隔断中,已经坐定了那个轻袍缓带的男子,披散的发丝纹丝不乱,他的剪影中微带着一丝低头,看起来甚为专注,琴声仍是清澈见底,好似泉水潺潺,在这红尘绮丽的所在,竟是透着十分的洁净。
楼下诸人竟不由自主的收了声,静静的听这一曲琴韵,间或新客迈步进来,招呼几声,竟似也冲不出这片洁净无暇,有粗豪的男子仍在说笑,却被这气氛所摄,缓缓的压低了声音。一曲终了,有人喝出采来,笑道:“好个琴曲!”
青弦只觉这喝彩透着十分的矫情,似乎反而影响了那琴韵,忍不住微凝了眉,却听有人长笑一声,吟道:“帘中影落恰似梦,指尖仙韵达碧宵……”声音甚是清朗动听。
这人坐的方位甚偏,青弦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略投过了一眼,这人正执了壶自斟自饮,却似乎察觉了青弦的注视,忽然抬了眸子,电一般扫了过来,两人目光一触,他眸光一闪,在那刀锋一般的警惕之中,却闪过一丝极致的亲切之意,却如火花一般一闪即逝,他随即又低下头去,举杯饮下。
青弦只觉这人竟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不由惕然心惊,眼前电一般闪过那尸横遍野的一幕,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身边的叶非花似略偏了偏头,青弦急吸了口气,不敢再想,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仍是面沉如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