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公爵王。”
正如杨锐所期待的那样,岁的李文强来到门口,就瞅到了漆黑色的公爵王。
看不到也是不行,虽然面试的人不多,也都通知了时间,但为了不迟到,大家都会提前来一会,站在门口,百无聊赖,除了话,就是瞅着这四辆车发愣了。
被安排在同一时间过来的王镭是个胖子,他摸摸脑袋,嘿嘿笑两声,:“我不认识车,我们县委书记就开一辆北京吉普,我们县最好的就那个了,这车更好吧。”
李文强眼角跳了跳:“你们县?你是哪个单位的?”
王镭胖子更羞涩了:“我是农科所的,陇化县农科所。我叫王镭,镭射的雷,就是有金字旁的那个,我爸是中学化学老师,一直遗憾没机会做核工程,就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你爸还挺现代化的。”李文强哭笑不得,有些好玩,又有些担心。他从西安的高校递简历过来,已经觉得自己够偏了,没想到还有县农科所的。
老实,就现在的分配方式,省级农科所都没什么用,侍弄一下种子起来重要,可要出成绩太难,别人跑一个蛋白印迹,几天就完了,农科所养一批种子要多久?要开发一个新种子又要多久?
至于县级农科所,在李文强看来,与农业技术员没有太大区别,勉强来,县农科所才是正牌的农业技术员,就等于是县级医院里的医生,你他和赤脚医生没区别,还是有区别的,你要有区别,也没有太大区别。
王镭这样的“农业技术员”都来面试了,不由的让李文强怀疑,这个“离子通道”实验室,究竟是什么情况?
胖子不知道自己见面就被鄙视了,依旧就着车笑道:“这车不便宜啊,要都是咱们实验室的,那得多有钱呀。”
“起码三四十万。”李文强的兴趣减了不少,没精打采的笑道:“你都开咱们实验室了,你面试挺有信心啊。”
“一个实验助手,有啥信心不信心的?差不多就行了吧。”王镭不怎么在意的道:“我其实不愿意来,我是想去深圳的,我爸死不同意,我要是下海了,他就和我脱离父子关系,得,那就来这边实验室吧。”
李文强聪明的紧,不用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边不给你编制?”
“恩……”王镭闷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问:“你是来考有编制的职位的?哎,我倒是想要有编制的,人家不给,打了电话过来,问我有个实验助手的位置,愿不愿意,香港的实验室,工资给的挺高,我就过来试试,成就成,不成算了。”
王镭同学的心态很稳定。
有比较才有幸福,李文强顿时觉得舒服多了,笑起来道:“你还看的挺开的,不过,外资企业的薪水是确实给的高,比编制还实在。”
“看给多少吧,要能有500,我就留下,不行,我拼着挨老爹的骂,也要去深圳了,哎呀,不这个了,你这个车值三四十万,都给谁开的?咱们有机会开不?”
“估计学校的车停这里吧。”李文强不确定的道:“北大是副部级单位,不知道能不能配这个,这车是真豪华,四十万弄不好都不够,要是正式进口的,那肯定更贵。”
相比85年合资生产的桑塔纳,公爵王确实要豪华的多,光是v6引擎,就比四缸的桑塔纳高端许多。
至于真皮自动调节座椅,电动车床等配置就更是丰富而令人炫目了。
事实上,在80年代初,决定引进首款国外车型的时候,桑塔纳之所以入选,就是因为它属于较为经济的车型。而更受期待的皇冠与公爵王之所以落选,则是因为过于豪华。
因为80年代的中国,更需要一种经济耐用,且多用途的车辆。
桑塔纳既可以做公务车,又可以做出租车,且继承了大众的许多可靠技术,进而成为了首选。
而在80年代,直到90年代,皇冠与公爵王却是豪华车的代名词,甚至连大奔都要避其锋芒。相比之下,日后虽有更豪华的宾利、迈巴赫进入中国,但到了那个时候,更加昂贵的跑车已令国人屡见不鲜,感觉也就完全不同了。
四辆公爵王,费用超过两百万,就这么敦实的放在门口,散发着黝黑的光芒。
李文强越看越是心痒,心里转过千百种念头,却是不禁想到:做行政的,做到厅长,就有机会坐公爵王,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坐上,还真是不公平!
“王镭。到你了。”白玲青春美貌,声音清脆。
胖子连忙应是,向李文强笑笑,进去了。
没多长时间,胖子从里间出来,笑容满面的向李文强翘起了拇指。
李文强莫名的感觉到了紧张。
“一个月650块的薪水,一年发14个月以上的薪水,另外还有各种福利,一个季度最少送一次东西,送大米,送猪肉,送带鱼,送水果,你能想吗?”胖子简直要把嘴给乐裂开了。
李文强想不来,只问:“是香港的实验室?什么实验室?”
“香港华锐实验室,我没细问,签字就给钱,两千块。我这身肉卖不了两千块,管他呢。”王镭同志并不知道,有朝一日,他也是有车有房有游泳池的美国中产阶级教授。
未来会做到三国院士的李文强同志,现在也不过是个工作没几年,深觉养家糊口艰难的中青年丝,耳朵里听着两千块的安家费,八百块的薪水,不由的心动万分,脑子里比较着华锐实验室北大的优劣。
“李文强先生,请来这边。”白玲穿着职业装过来,青春逼人。
李文强有些眼晕,起来捂了一下额头,才往前走,路上不忘询问:“华锐实验室和北大是什么关系?”
“杨锐先生同时是华锐实验室的顾问,以及北大离子通道实验室的负责人。”白玲话的同时,脑中也是翻江倒海,第一次听这件事,她还以为杨锐在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