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杨锐找了个办公室似的房间拟草稿,白牙就在跟前端茶倒水,看别人做报告,看杨锐写报告,忙的不亦乐乎。
清华的功课比北大紧张的多,作息时间和纪律规范更多,难得有这样独处的机会,又没有课业的压力,白牙颇为满足。
杨锐也是无可奈何,明天就是会议的最后一天了,他必须今天写出演讲稿,虽然在国内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草拟草稿,但只有了解国际同行的研究与心态,确定具体的演讲和时间,他才能最终决定取舍,并完成修辞。
他的目的很明确,证明pcr的所有权。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差不多时间,西斯特公司也有了pcr的雏形,杨锐并不想拥有一个更好的pcr技术,他想拥有pcr技术。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就要求杨锐引入很多的证据,包括实验数据,以及一些诸如“引物扩增所需要的特异性”这样的金子。
最后,还得撰写本研究的一系列进展与未来。这是最重要也是最不重要的部分。对大部分研究来,它差不多已经做到尽头了,即使没有做到尽头,尽头的意义也很。
但对pcr这样的技术,它的研究进展却是再重要不过了,然而,如何展现却是一个问题。
在杨锐看来,参加不同级别的报告会的做法应当是不同的。
就像是不同的期刊有侧重不同,不同的报告会也有不同的侧重,有的喜欢实验数据,有的喜欢新子,有的看重研究进展。
高级的演讲就得重视研究进展,投资人会议也应该多谈研究进展,潜力大的基础研究也应该以谈研究进展为主。因为现在的东西就摆在这里,要激起高人们的兴趣,就得贩卖未来。
比如激光,比如全息,比如癌症靶,这些东西都需要以十年为单位来发展,不谈未来谈现实,就是把自己往思路上逼。
而在纯理论研究,以及相对应的最终应用方面,实验数据是最重要的部分,它差不多就是唯一的证明了。
喜欢新子的通常是应用型的报告会,与会诸人就是想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他们既不关心以后的研究会怎么样,也不关心以前的实验是什么样的。
“国际遗传学大会”是非常适合杨锐的国际会议,演讲而非报告也决定了杨锐有很长的时间来阐述自己的理论与成果,观众们的注意力也会相对集中。
但是,究竟拿出多少实验数据,出多少金子,阐述多少研究进展,却是需要仔细思考的。
思忖良久,杨锐方才落笔,先在纸面上写下三个方向:
第一。关于优先权的考虑(确立发明人或发现人,需要实验数据。)。
第二。对专利权的保护(减少新想法的数量)。
第三。公开部分经过证实的扩展项目(如耐热聚合酶)
第四。阐述未经证实,尚未完成,但前景看好的研究工作。
重新阅读两遍以后,杨锐将第一和第四圈了起来,然后抱着茶杯,边看边沉思。
到茶水喝完了,白牙颠颠的给他满上,才问:“你圈起来是什么意思?”
“我准备重讲这两。”杨锐微微一笑,道:“两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也是这次最重要的目标。”
第一就是为了确立优先权,而对杨锐来,他阐述尚未完成的研究工作,也是为了确立优先权。
至于第四,对未完成的研究的阐述,杨锐是准备写成预言。
或者,叫做科学假。
科学的预言是推测而来的,某些预言经过现实证明以后,本身就变成了科学,比如摩尔定律。
站在研究领域端的科学家,对于本领域的推测自然是相对准确的,反馈过来,对本领域的准确推测,也能推高科学家的位阶。
很多科学家做的都是预言工作,最有名的莫过于理论物理学家。理论物理学家差不多就是依靠预言活着的,其中最高阶的应当是师霍金。他的某些理论若是能够得到证实,而且本人依然健在,那毫无疑问会拿到诺贝尔奖,成就帝冕大预言师的头衔。
杨锐自然是准备效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