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流出弄血,这点孙武倒不是全无经验,小时侯天热中暑,自己就会流鼻血,但那只是流个一阵,出血量也不大。
不过,以前确实听老爹说过,另外有一种状况也会让男人流鼻血,甚至是像喷泉一样地大量出血,那就是男人看到或是想到“好东西”的时侯。
“老爹,好东西是什么啊?”
“哈哈哈,好东西就是……呃,这个有点难解释,但如果以后你看到一个男人,先是笑得非常猥亵,然后开始喷鼻血,那他就是看到或是想到好东西了,而且,会有这种反应的男人,他一定是一头**!”
当时自己还不晓得猥亵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而所谓猥亵的笑,就与刚才姗拉朵脸上的那抹怪异微笑完全重叠,在自己意会过来之前,姗拉朵巳经狂喷鼻血倒了下去。
“啊!大**!”
一句话出口,孙武又觉得有点不对,大**应该是男人,姗拉朵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美人,怎么会是大**呢?
还有,如果姗拉朵是因为看到或想到“好东西”才狂喷鼻血,那么“好东西”的意思就是……
(她眼晴看的是我,但想的应该是姊姊吧?我姊姊是好东西?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啊!我……唉,我怎么可以这样子想姊姊。)孙武摇摇头,觉得这个传法长老实在是乱七八糟,难怪任徜徉一副很不愿意提起她的样子,就连送自己前来都只送到土坡口,便立刻逃之夭夭。再看看姗拉朵。发现她喷的鼻血着实不少,别人流鼻血,都只是少少流几道,但她刚刚那一下狂喷。像是喷泉一样的出血量,不只染红了白袍,还在地上流了好大一瘫,看来委实怵目惊心,让人担忧她会不会就这么失血过多而亡。
“姗拉朵夫人,你没事吧?”
“……没……没大碍……只是有点头晕……不好意思,已经十多年没有这样子喷血过,身体有点不适应……”
微弱的声音。姗拉朵撑起身体重新坐好,先看看早在她喷血前就先跳开躲到一边的小殇,再看看孙武,出声问话。
“你……你真是阿捷的弟弟?”
声音听来恶狠狠的,极不友善,像是充满敌意的质疑,但孙武却觉得对方好像有点在忌妒自己,不管如何,既然自己问心无愧。就大胆地回答。
“是啊,凤捷是我姊姊,夫人你认识她吗?我和姊姊一直住在山上,十几年来很少和外人接触,我不晓得姊姊有什么朋友。”
这句话说完,孙武心中一惊。因为姗拉朵虽是脸色苍白,但一双眼中却仿佛要喷出火来,很像是一头随时会扑过来咬喉咙的恶狼,自己几乎要立刻采取防卫动作。
幸好,这双含怒明眸瞪视的时间不长。姗拉朵很快就转过头去,深深吸了几口气,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当她再转回头来的时候,孙武心头剧震。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僵硬,动作有些迟缓,他甚至马上就跳起来。
理由很简单,回转过头的姗拉朵,面上堆满了笑容,看来亲切友善,与之前冷冰冰的样子判若两人,变脸变得这么明显,巨大的反差,一下子将孙武给吓到了。
“哎呀,原来你是阿捷的弟弟啊,叫什么……哦,叫小武啊,这名字真好,样子也长得挺俊俏的,一定是被姊姊养得很好吧?大姊姊和你姊姊是好朋友,唉,真是自家人都不识得自家人了……”
不只是亲热地说话,姗拉朵一把就抱住孙武,好像是亲人久别重逢一样,搂得紧紧,亲昵的程度,比之前对小殇尤有过之。孙武的头深深埋入姗拉朵胸口,只觉得软绵绵的,仿佛身入云端,尽管被抱得死紧,可是与被姊姊拥抱时,那种骨头都险些断掉的痛楚不同,感觉非常舒服,但也因为这样,孙武整个脸变得通红。
“呜……我……我透不过气了……”
“小武啊,刚才大姊姊不知道你是阿捷的弟弟,对你凶了一点,你别太介意啊,换作是其他的男人,还不只是这样呢……告诉大姊姊,阿捷她过得好不好啊?有没有每天好好吃饭?晚上被子盖得够不够?啊!她有没有提起过我?”
“我……呜……这位大姊……我不能呼吸……呜……姗拉朵夫人……”
快要窒息的时侯,孙武突然被放开,惊魂未定,耳朵一痛,被姗拉朵一把揪住。
“哎呀!痛……痛啊。”
“小武啊,有些小事情你不能搞错喔,大姊姊己经离婚好久了,不能再叫我夫人啰,知道吗?记得啊,要找机会告诉你姊姊,大姊姊现在是单身了,不要忘记啊!”
语气很亲切,笑容也很友善,但姗拉朵在说这段话的时侯,眼中闪烁着剃刀似的厉芒,配合着拧耳朵的力道,让孙武把这句话深深记住了。
之后,姗拉朵对孙武盛情款待,又是递毛巾,又是拿出糕饼,嘘寒问暖地热情程度,让孙武好不自在。
来此的其中一个理由是寻求指点,帮助力量突破,本来姗拉朵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现在既然关系有所转变,就可以开口向她求助,只是比起这件事,孙武想到了另一件同样重要的事。
过去自己问姊姊已逝父母的事,姊姊都说得颠三倒四,浑无头绪,自己也没别处可以求证,好不容易终于遇到了姊姊以前的朋友,而且看来还是关系匪浅的好朋友,或许可以问出个什么东西来。
不过,孙武还没问出口,就先被小殇打断。说是想要和姗拉朵商量有关孙武的病情,请教一些关键问题。照理说,要讨论如何治病疗伤的问题,当事人最有资格在旁参与。但小殇却藉着孙武听不懂专业名词为由,让姗拉朵将孙武请了出去。
姗拉朵说作就作,五指在孙武上半身一拂、一抽,无数的血色红点自孙武身上溢出,来到她的掌心。整个动作太快,孙武来不及看清楚那是什么,但那些红点甫一离身,一度僵硬的肢体立刻回复行动力。连昏迷前气血逆行的内伤都被治好,完全没有痛楚。
孙武又惊又喜,看来姗拉朵这个传法长老果然有通天本领,连苦茶方丈视为无解的难题都能处理,虽然个性乱七八糟,不过却真是有能之人,也就难怪还会有莫名其妙的杀手入林行刺了。
“姗拉朵大……呜哇!”
没能够把话说完,姗拉朵发动了某个机关,孙武所躺的木板床竟然弹射出来。正对面的窗口自动一开,孙武就以空中飞人的姿态被弹出木屋,直直掉落在屋外。
“搞什么啊,就这么把我扔出来了,要怎么治伤,起码得先让我听听啊!”
轻声埋怨。孙武突然想到自己是舍近求远,要问自己的父母与出身,要找知道姊姊过去的人,何必等姗拉朵?路飞扬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啊。
念及此处,孙武急忙去找路飞扬。路上再次经过了那片树林,本来被“魔光初现”给夷为平地的荒地上,又回复成一片苍翠树林,显示了姗拉朵的手段,只不过这一次激光炮未曾启动,各类异种生物也静静不动。任孙武直通出去。
“路叔叔!路叔叔!你在哪里啊?”
慈航静殿内找不到路飞扬的身影,孙武在全寺僧侣的诧异目光中直奔下山,赶往那个无名小镇平常时候,路飞扬总是一个人在镇上闲晃,与乡民们谈天说地,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但此刻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没看到他,反倒是跑了一段路后,看到了几天不见的妃怜袖坐在路旁村下,双眉紧蹙,好像在思索什么烦人问题。
“妃小姐……”
“有什么事吗?路先生不在这里,我也有好一阵子没发现他了……咦?你的内息很古怪,没有伤,但运行方式不寻常……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相隔老远,妃怜袖仍轻易感应到孙武身上的异状,也不多言,迳自展开天眼异能,透视孙武的四肢百骸,同时让他坐到身边,帮助他调理气脉。
之前进万佛城购物,遇到纳兰元蝶狙击,打得天翻地覆,妃怜袖在战斗后离奇失踪,据说是和什么带着斗笠的中年男子一起走了,后来一直没有回来,却在这时侯突然拦路出现,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刚才慈航静殿那边有巨大的能量波动,小武先生你又妄动佛血舍利的力量了对吧?这样做对你的身体很危险,你要多多节制啊,不然,也许下一次不是经脉震荡受创,而是直接粉身碎骨了……关心你的人很多,你不要让他们太担心了。”
妃怜袖没有替孙武释疑,只是握着他的手,额上天眼发着幽幽白光,从孙武的头部往下扫去,白光过处,通体舒泰。孙武听着她柔柔的嗓音,想要向她致谢,却发现妃怜袖的表情像是很不开心,好似在烦恼着什么事。
(……妃小姐一个人坐在树下,应该是在烦些什么吧?我们是朋友,我该关心她一下。)孙武想问话,不妃怜袖却叹了口气,道:“小武先生,很遗憾,今天我要向你道别了。”
“道别?”孙武吓了一跳,“妃小姐要离开了吗?要去哪里?”
妃怜袖道:“我出来得太久,现在应该是回去的时候,蓬莱岛上的一切我很想念呢。”
“可是,你这么快就走,有很多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带你走走看看,甚至我们还没有好好说说话呢。”
“我、我也不想,但时间已经不够,我想多留几天未必能够如愿……唉。”
声音很轻,但孙武仍听出些许异常,记得当初妃怜袖说过,自己离开蓬莱岛临凡是为了体验人生,现在这个目的还没达成,突然就说要离开,这怎么听都觉得内有隐情。
如果事情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单纯,那么背后的理由一定与那名神秘男子有关,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到来,妃怜袖才不得不离开。
想到这一点,孙武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气,没法接受妃怜袖是迫于压力才提早离开,正想开口询问,妃怜袖眉头一皱,奇道:“小武先生的经脉受到剧烈冲击,但被几种奇特物件护住窍穴,阻止了伤势恶化,这几种物件……似是药草,又似活物,我叫不出名字,是从未见于典籍的异种,可不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问题要解释起来委实麻烦,孙武把本来要问的事按下,整理了一下头绪,反问道:“妃小姐听过姗拉朵。伊凯尔这个名字吗?”
“姗拉朵?”妃怜袖握住孙武的手陡然一震,出口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你是说三美神之一,那个巴伐斯夫的罪人,姗拉朵。伊凯尔?”
孙武只知道姗拉朵的名字,可不晓得什么巴伐斯夫,微微一楞,正想追问,一声奇异的鸟鸣声划破长空,尖锐刺耳,而妃怜袖在听见那声鸟鸣的瞬间,脸色大变,忙不迭地放开了孙武的手,什么都来不及交代,就匆匆跑开,跑步的速度不快,但孙武受到天眼治疗的影响,身体有些许麻木,想要追赶却没能赶上。
(妃小姐为什么这么急?那声鸟鸣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巴伐斯夫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