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徜徉的话让孙武感到汗颜,宝姑娘这次本就是负伤而来,后来在巨大金钟里,她全力辅助自己行功走脉,大量真元被自己一并吸纳入体,钜量消耗的结果,就是加重了本来的内伤,这全是自己的责任。
「少爷,您不用想太多,也不用担心,小姐她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虽然她是负伤离开,但是……相信不会有什麼大碍的。」
代替宝姑娘发言的,正是香菱。在整场战争中几乎没有露面的她,负责起保护小殇的工作,但似乎是因为兵荒马乱中,来不及闪躲落下的重物,被重砸了一记,所以香菱也负伤甚重,孙武找到她的时候,她大半边衣衫都染著鲜血,脸色苍白到让孙武担忧不已。
「宝姑娘会伸出援手帮忙,这点真是要谢谢她了,不过……我还是想不太通,为什麼宝姑娘会来帮我们呢?」
孙武对这一点尤其不解,到目前为止,宝姑娘已经帮自己解过几次危了,但回忆起相识至今的种种,自己跟她可以说是毫无交情,初识时还大打出手,没变成仇家已经很不错了,又怎麼会……
关於这一点,围绕在孙武身旁的友人们,则是有许多不同的解释。
「哈!那还用说吗?那个喜欢装神秘的女人,肯定是看上你了。」任徜徉点头道:「听说从事那种行业的女人,对童男最有兴趣,你长得够帅,又是童子之身,她一定是对你有兴趣,想对你采阳补阴,助长本身力量。」
任徜徉与羽宝簪有旧怨,此事江湖上人尽皆知,会有这种推论毫不奇怪。然而,这个推论还没得到孙武的认可,就已经遭到香菱的反对,她一下子通红了脸,怒气冲冲地想要反驳任徜徉,可是认真思考的孙武却在这时提出意见。
「没理由啊!如果要说童子之身,那路叔叔也是啊!他是练童子功的嘛!比我更有价值得多,长得又比我帅,连香菱都差点误入歧途爱上他,真的要说看上,宝姑娘应该看上路叔叔才对啊……咦?香菱,你为什麼跪到地上去了?」
孙武错愕地望向香菱,这时恶魔的耳语再现,小殇提供了另一个可能性。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宝姑娘每次出来,都是什麼打扮?」
「这个……好像都是戴面纱。」
孙武认真回忆著,记忆中的宝姑娘,除了在万紫楼初识的第一次是盛装出现,后来好像都是以清凉性感的装束,穿著马甲,在空中美妙地翱翔,以此说来,小殇想要暗示的重点莫非是……
「难、难道……宝姑娘其实是一个爱脱衣服的女人?天啊!好可怕,这种人简直……咦?香菱,你怎麼又跪到地上去了……」
孙武愕然望向站不稳脚的香菱,正要开口,小殇的手已经在他面前挥舞。
「错啦!不是这样子解释的。你想想看,她是做那种行业的,平常出来喜欢蒙著脸,又穿马甲,这是**游戏的标准装束,宝姑娘其实是万紫楼的**女王啊!」
「原来如此!」
任徜徉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满是慷慨激昂的表情,与他相对应,孙武则是一副吸了大口毒气的呆滞,而第三度跪倒在地上的某人,不仅脸上表情僵掉,连额角都浮现了青筋,至於负责搧风点火的小恶魔,则是用力地点著头。
「就是这样没错,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打过她一拳?当今世上,有几个男人这样狠狠打过她的?世上有种人被人打的时候会格外兴奋,她肯定是对此念念不忘,迷上了你,想要每天和你玩变态**。」
小殇说著,把一堆东西塞进孙武怀里,道:「九节鞭、低温蜡烛、麻绳,还有这一罐能让你一柱擎天、夜御百女不倒的战神威威,全部友情大放送,下次见到她,一定让她快乐似神仙,从此对你服服贴贴。」
「……你脑子里头就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吗?」
「人、人家小小年纪,心理变态嘛!」
当小殇已经把话说得这麼明白,孙武除了仰天长叹,又哪有什麼话可说?不过,比起那罐什麼战神威威,孙武其实更在意小殇餵自己吃的那颗「军用饲料」,从吃下去到现在,身体并无不适,但好像也没有什麼特殊感觉,那颗胶囊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这个问题,问小殇自然是无解,而同样无解的问题还有一个,那便是武沧澜见到小殇时候的反应。
武沧澜称小殇为「死剩种」,又摆出一副非要置其於死地的必杀决心,这种杀意很不寻常,照道理说,小殇与武沧澜从没见过面,会有这种强烈杀意的唯一理由,就是小殇的出身,换句话说,武沧澜一定知道小殇的身世。
小殇的父母,应该是很不得了的人物,所以武沧澜才会要她死,但武沧澜说她是死剩种,是否代表小殇的父母已经遇害,只剩下她一个了呢?
一想到这点,孙武就开始同情起小殇,父母双亡真的是一件很沉重的事,自己可以明白那种感受。然而,从这样来看,小殇已经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了,这又比自己幸运得多。
「真可恶,口口声声说是我老爸,也不把话讲个清楚,到底是怎样才会有了我?我母亲又是谁啊?」
直到现在,孙武对於自己的皇子身分还是难以置信,每每想起,都彷佛身在梦中,但武沧澜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是当成亲生儿子般看待,而且自己连续使用了「天子龙拳」,前次意识不清,还可以抵赖,这次神智清清楚楚,两式「天子龙拳」运转如意,要赖是绝对赖不掉的。
如果要选择接受这个事实,那麼后头的一堆问题就严重了,尤其是眼下开始天下大乱,自己的特殊身分,一定会惹来很多麻烦。
但尽管自己想避,又避得开吗?武沧澜才一走,麻烦事情就已经找上门来。
「孙兄弟,好久不见了,你干下了这许多大事,我得知后好生欢喜,一接到你的求援信,我就立即赶来,生怕来晚了。」
当圣贝贝尔要塞来到慈航静殿上空,尚未停妥,一道人影便从要塞上飞跃而下,白衣飘飘,潇洒得让人难以置信,正是同盟会的少主袁晨锋。
见到孙武的袁晨锋,似乎非常欣喜,自天空降落,脚下踩著飞行器,很快就来到孙武面前。
自圣贝贝尔要塞下来的人,不只袁晨锋一个,还有无数同盟会的猛将强兵,迅速自天降落,有秩序地降落往慈航静殿的每一处,协助善后工作。假如单单看这个声势,简直与不久前朝廷大军攻占慈航没有两样,幸好,同盟会派来支援的高手,全都出身慈航静殿,让人可以放下戒心,慈航僧众看见这些师兄弟回归,也不会猜疑,都能乐於接受。
「其实,说来惭愧,河洛剑派不可能支持我们的决定,这次行动,我们也刻意避开河洛剑派的门徒,所以能参与战斗的,只有慈航静殿门下,人手因此有些不足,来晚了,真是很对不起。」
袁晨锋降落,与孙武拥抱叙旧之后,就拉过孙武,小小声地道歉,孙武本想说不要紧,但想起袁晨锋的做事风格,这才领悟到他是藉著道歉在掩饰细心,那份为著慈航静殿充分著想的细心。
「慈航静殿这一战关系重大,看似只是慈航静殿与朝廷的冲突,但却牵一发动全身,倘若真让朝廷歼灭慈航,武沧澜势必不肯轻易干休,同盟会、万紫楼,乃至最终的河洛剑派,都会成为他的目标,所以我们不得不挺身而战,若是退后一步,最后就会被朝廷赶尽杀绝!」
在苦茶方丈与一众高僧之前,袁晨锋侃侃而谈,态度恳切,言词清楚明白,让人大生好感,也让一旁的孙武赞叹,这就是领袖气质、领导气派,自己只懂得在战场上打生打死,至於这些东西,那真是一点也学不会了。
总之,袁晨锋的话表明得很清楚,同盟会将和慈航静殿站在同一阵线,坚决支持慈航静殿,但这件事导致的后果,就是慈航静殿也被迫与同盟会绑在一起,共同向朝廷高举叛旗了。
如果问起个人意愿,那麼,不只是苦茶方丈,恐怕慈航静殿中的七成僧侣,都不会赞成这等谋逆叛举,假若同盟会高举著造反旗帜,慈航静殿是怎样也不会附和,甚至还要约束弟子,不得参与谋反活动。但现在……双方命运被紧紧绑在一起,慈航静殿就算想要脱身也不可能了。
慈航静殿内的部份僧侣,甚至都有这样的感觉,同盟会本就密谋造反,只是逮著这个时机,趁机发难,绑架慈航静殿一同举事。要不然,这麼多的法宝设备,岂是一朝一夕,说变出来就能出来的?从结果来看,因此占到好处的根本就只有同盟会。
这样的想法,理所当然造成了怨气,而要平息这股怨气,则全靠袁晨锋的本事。
「对於我方而言,这也是无奈之举。即使同盟会倾全员之力来救,打退了朝廷军队,但只要慈航静殿仍在、朝廷仍在,那麼第二波、第三波攻击随时可以发动,同盟会又能挡得了几波?」
袁晨锋苦笑道:「唯一之计,我同盟会只有提前举事,遍地烽火,如此一来,朝廷的目标将放在平乱,慈航静殿不再是重大威胁,朝廷的注意力也就会移开,如此一来便能解决慈航静殿的危机了。」
这番话由别人口中说出,感觉就是强词夺理,但是袁晨锋姿态谦和,字字诚恳,一点架子都没有,这就使人不得不对他体谅三分,认同了他的道理。
「大武王朝本就是蛮族入侵而建国,奴役我中土子民。太平军国时,我们别无选择,暂时与大武王朝联手对抗域外,但说到底,大家始终不是同路人,我们仍要驱逐鞑虏,还我河山,现在这个时候到了,我请求诸位高僧为黎民百姓著想,支持我同盟会,共举义旗!」
袁晨锋说完,低头鞠躬,向苦茶方丈、众高僧做出请托,而在一片沉默中,终於有一位苦字辈的高僧说话,代替在场众高僧,问出了一个本应由苦茶方丈来提的关键问题。
「……关於此事,尊师陆主席是什麼想法?」
这问题应该是天下人都想要问的,而袁晨锋对此则是没有分毫的迟疑。
「此刻举事正是家师所授意,不久之后,家师便会亲自现身领导。」
陆云樵的背书,无疑是此事成败的关键,既然有陆云樵的参与,慈航静殿这边也没有什麼反对意见,在座众高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确立了慈航静殿的立场。<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