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走过去,隔开诸伏景光和安格斯特拉,给出空间和时间让发小冷静下来,以免他情绪失控下被组织成员察觉出异常;同时找借口去查看那道伤痕是真是假、是否真是利器造成的,这道眼伤和另一道手术疤都能证明那些资料的真伪。
……可在亲眼看到后,降谷零却发现自己无法轻易做到这些事。
“他这是怎么了?”安格斯特拉皱起眉头,语气茫然无措:“我本来还想祝贺他得到代号的,但他看上去很难过……是我的伤疤吓到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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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白夜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苏格兰会这样。
在他抱着钱多多走近发呆的苏格兰、和他三目相对之时,这位监护成员兼手下的表情,让他怀疑他下一秒是不是会哭出来。
所有恭喜的话全堵在喉咙里,境白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格兰一把抱在怀里。
他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他会主动去抱别人,却很少被人这样拥抱。
境白夜前两世没有爱他的父母,第一世的老师很少会做这样亲密的动作,这一世的贝尔摩德和boss更多是摸他的脑袋,琴酒喜欢拿枪戳他的脸或用枪托敲他的脑袋,雪莉更喜欢抱着他的胳膊和捏脸……
身体被另一个人完全控制住,境白夜感觉得到苏格兰的双手在发抖。他感觉得到他在难过,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因为这是境白夜本人没有的感情。
从第一世起,他就没有这样的感情,他从没有因悲伤难过而流过眼泪。在当初听到老师死讯时,他想的只是要为他复仇。
他会开心、会生气、会憎恨,却不会难过,他完全不理解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就算是潘诺那个时候……
“……”
他又想起他了。
被痛苦的苏格兰威士忌拥抱着的安格斯特拉苦酒,心里却想起了那位以法国茴香酒为代号、早已被挫骨扬灰的金发混血卧底。
……为什么他又会想起他?
门外安室透的声音让境白夜回过神,他感到脸颊被什么刺刺的东西刮过,意识到自己仍然被苏格兰拥抱着。
“苏格兰,放开我……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安室透这时进来了,境白夜费力转过脑袋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位金发混血、长得格外让他喜欢的手下明显愣了一下。
苏格兰这样,安室透看着情绪也不太对,到底……对了,他为了任务方便,把脸上的绷带暂时挪到了手上,他们看到了他左眼上那道难看的伤疤,他们胆子比较小,难道是被吓到了?
境白夜试着这样问出来,他感到圈着他的手力道变小了。
“……不吓人。安格斯特拉,你没有吓到我。”
苏格兰终于放开了他,激动的情绪终于暂时平缓下来。
他抬起手,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境白夜以为他要摸左眼上的那道疤,可他的手最终落在他的头发上,很轻地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