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楼内局势的种种变化与老狐狸们的众多无耻求罩甩锅骚操作,已经让凯撒王子彻底傻了。
一直以来,仗着神谕司少司命的权威,本就身为王子的他,哪怕离开了欧洲也总是习惯用王子的身份自居。颇有一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气魄。
所以,不管到了何处,他都觉得自己是王者一般的人物。
所以,哪怕来到了东岛,哪怕是在天问山上,哪怕明知道是在陈昊的地盘上,他也只是觉得东岛三大势力彼此制衡,他轻轻松松就能借力打力,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于是他骄傲的宛如一个帝王一样,不但酒会上故意对对陈昊冷眼相待,斗酒输掉之后,更是佯装帝王之态,宛如奖赏臣子一般很大气的对陈昊和焰姬说了一声赏,便要以恩赐为由,试图挖陈昊的墙角,还居高临下的让陈昊谢恩。
他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一切想要做到的事情,然而,到了此刻他才明白,他以为的一切,只是他以为…
一直坐在角落里看似很低调,却早已疑似收了月影宫宫主做情人,收服冥蛇教大小姐当小女仆的陈昊才特么是一个狠人。关键时刻不费一兵一卒,甚至连口舌都没怎么废,就轻而易举的拿下了整个东岛!
这让他深深觉得,前前后后自己的表现,宛如一个到处乱叫的京巴,而陈昊却是不动如山,从始至终都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而让他觉得更为不妙,或者说让他渐渐失去底气的是,不动如山的还有另一个人…
罗兰·塔罗莎不动如山,魔女出现时,一首六欲曲艳惊四座,她便手结大光明不动法印,以三寸光明护住自身,便再也没有别的表现。
或许,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为她对六欲曲的小心与忌惮,面对忽然出现的月影宫神秘宫主,保持警惕凯撒王子也可以理解。
可是,此时此刻六欲曲早已结束,罗兰却仍旧安静的坐着不言不语,神谕司的其他人也全部缄默不言,这似乎是在说明些别的问题…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待到一切被搅动的尘埃落定之后,待到三大势力归心,全都站在陈昊的身边后,一直闭目守心静意,闭目不言的罗兰塔罗莎,终于睁开的眼睛缓缓说道:
“神谕司此行目的,是为代表总部而来,观摩东岛盛会,见证天问山中封存数千年之久的远古遗迹开启。凯撒滥用职权,不问他人意愿,欲要强行征收亚洲灵蝶岛女武神为近身女侍,此举不符合联盟条例之规定,也不符合神谕司之意愿。”
“其行为嚣张,举止傲慢,得罪贵岛之主,被陈岛主略施小惩,也是理所应当。望其能早些醒悟认错,如此才不负联盟总部与古武数十年之友好的关系。”
罗兰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掸落身上的一粒灰尘。脸上表情更是保持一贯的神圣与庄严,没有任何的委曲求全,更不会考虑丢不丢面子之类的事情,她总是这般理智,理智的权衡代价与结果,所以无情。
如果东岛真的只是一盘散沙,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她不会介意凯撒王子多么嚣张。如果凯撒王子真的可以误打误撞以收近身女侍为理由把焰姬带走,她也不会阻拦。
但凯撒王子若是不行,她也不会愚蠢的在一切结果未曾明了之前,只为了维护凯撒王子的面子,就拿出一切底牌出来和陈昊大动干戈。
毕竟,神谕司只会聆听神谕,尽力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勘察遗迹,以及寻找应该寻找的人,除此之外,个人荣耀不值一提。
听到罗兰让他认错,凯撒王子顿时面色难看,满是不甘。
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罗兰的决定,但还是没有想到罗兰的做法会如此干脆如此直接。
“啧啧啧,连你引以为傲的神谕司也要让你道歉啊。”冷汐月看着他说道:“那么尊贵的王子殿下,接下来还有什么招要亮呢?”
“我…”凯撒王子脸色发白,失去了一切依靠的他,原本的傲气早已不知到了哪里去,只是紧握着袖袍中的拳头,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还挺倔,是不是在想着日后如何复仇呢?”冷汐月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破别人的内心:“为了不留祸害,看来还是杀掉算了。”
“我…”凯撒王子心中骤然一惊,虽然理智上告诉他,不管怎么说他也有少司座的身份,陈昊这波人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杀他。
可是,认真想想,陈昊这厮什么时候按照常理出牌过?两言不和,心里不爽之后说揍他就揍他,根本不曾有半点犹豫!而且,陈昊身边的一群妹子,又个个都是女王般的角色,真的会有她们不敢做的事情么?
“我错了!”千分之一秒的犹豫挣扎后,他连忙喊出了这句话。
“这种时候才认错,你不觉得有些晚了?先前认错算认错,现在认错嘛,只能算求饶。”冷汐月却如一个恶魔般,一丝一缕的腐蚀着他高傲的内心:“求饶呢,就要求饶的样子,比如你可以先跪下…然后…”
然后她看向陈昊:“然后要看岛主是不是愿意放过你。”
“跪下?”凯撒仰头看着陈昊,心中满是屈辱。
陈昊却没有看他,反而看着坐在对面的罗兰塔罗莎,隐隐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因为至今他都无法看清罗兰究竟是不是敌人,究竟有什么样的目的,亦或者她在这里的行为,一切都是公事公办。
因为罗兰藏的太深,不到真正关键时刻,没有绝对的把握,根本就不表达自己一丝一毫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