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贾珩沉默不语，李纨也无心继续多言，随口道：“珩兄弟，书应该看完了罢。”</p>
当然，她也仅仅是随口一问，她并不认为贾珩能读出什么名堂，虽来年打听过，贾珩之母李氏是个心性高的，但这贾珩却少时顽劣，只习舞刀弄枪，常和表兄陈翊厮混。</p>
贾珩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应道：“珠大嫂稍等，我这就取来。”</p>
李纨颦了颦柳叶细眉，就有些担忧那几本书，道：“我随你去吧。”</p>
贾珩也没再说什么，身后的丫鬟素云，也一并跟上。</p>
举步来到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也是平日起居之所，陈设简单，不过却透着整洁素净。</p>
窗前放着一张长条漆木书桌，案角黑漆剥落，分明有着一些年头。</p>
烛台下，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其中几本厚厚的书放在右角，显是有着翻阅的痕迹。</p>
李纨主仆进屋，本已做好屏息之意，但并无异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香草气息，令人心旷神怡。</p>
贾珩将那几本书摞在一处，微微笑道：“珠大嫂子，物归原主。”</p>
丫鬟素云上前接了，唤道：“奶奶……”</p>
李纨目光流波，倒是被案旁墙上的一副字吸引了心神，只见墙上写着一副似乎书就不久的对联：</p>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p>
字是行楷，笔锋锐利，如铁钩银画，宛若一柄出鞘的宝剑，字如其人，锋芒毕露。</p>
“这是珩兄弟所写？”李纨一双妙眸微怔，似是有些难以置信，讶异问道。</p>
贾珩怔了下，笑道：“昨夜读书至三更，一时心有所感，信手涂鸦，却让嫂子见笑了。”</p>
他来此界之前，确实练就了十几年书法，虽不敢自比大家，但也有几分火候，自觉不虚此界任何读书人。</p>
李纨心中完全收起轻视之意，沉吟片刻，说道：“珩兄弟，既想读书，为何不到族学中去，那里不收束侑，族中还管笔墨纸砚，年初府上薛姨妈的儿子，薛蟠就在学中读书。”</p>
贾珩闻言眸光流转，笑了笑，道：“我一人清静惯了，在家中读书也是一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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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族学现在什么情况，他如何不知，真应了晋西北铁三角的话，学习？学个屁！</p>
李纨不知贾珩心中所想，见其自有主见，也就不再多作言语，她本就是一味守愚藏拙的性子，别人之事都是很难过问几句。</p>
又随意寒暄了几句，正要告辞离去。</p>
贾珩目送李纨离去，摇了摇头，如何对待贾家这条破船，他一时间也有些举棋不定。</p>
“唯一所虑者，若我科举入仕，会被视为贾家之人。”</p>
这或许就是悲哀之处，政治斗争向来残酷无比，除非他如廊上二爷贾芸一样，安心做个升斗小民，贾家倒台后，或能独善其身。</p>
李纨不知贾珩心中所想，见其自有主见，也就不再多作言语，她本就是一味守愚藏拙的性子，别人之事都是很难过问几句。</p>
又随意寒暄了几句，正要告辞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