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阁以妖族闻名,等项目火爆异常,主打身段、技巧、场景、高难度姿势等,最直观地刺激着最原始的欲望;
天上阙,兼具二者之长,乃是凡俗青楼之集大成者。
今夜的天上阕依旧繁华,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来来往往的人说说笑笑,说说笑笑的人卿卿我我,卿卿我我的人吞吞吐吐,吞吞吐吐的人进进出出。
但偏安在边缘的小院依旧灯火漆黑,这也就意味着院子的主人依旧在那个巨大的扇形建筑上,苦苦等待旁人的挑选。
其中一个院子终于点亮了灯火,一个女子坐在铜镜前,在满屋明媚的灯火中煞是孤独。
从背后看去,衣裙只需收敛自己的锋芒就能轻松显露出一身曼妙而令人垂涎的曲线,但当那女子转头,双颊上各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将所有的美感都冲散殆尽。
正是曾经漫云楼的花魁云香。
当门外轿夫的呼喝响起,知道老鸨又劝说无果的云香皱起好看的眉头,叹了口气,轻移莲步,出门迎接。
将那个汉子迎进了屋子,她便盈盈下拜,如当日对陈三更说的那般,祈求着对方换人。
不料那个汉子却笑着道:“云香姑娘请起,在下今日却并非为了留宿而来。”
云香错愕地看着对方,不知他怎么知道自己曾经的名字的,她在天上阙别有花名。
汉子微微一笑,饱含深意地道:“云香姑娘可记得前日来这儿那位陈公子?”
心像是被人使劲砸了一下,剧烈地跳动起来,云香抬头看着汉子,点了点头。
汉子轻声道:“在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给姑娘赎身的。”
热泪顿时盈满了云香的眼眶,他肯收留我了!他真的肯要我了!
她在心头在无声而疯狂地呐喊着,长久夙愿一朝得偿,激动不已的她匆匆地转身,跑到自己的床边,撕开枕头,从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两锭黄澄澄的金子。
她将金子捧起,递给那个汉子,“不用陈公子掏钱,我说了的,我自己准备了赎身的钱。”
汉子迟疑一下,笑着接过,“如此也好。云香姑娘且随我来,我们一起走吧。”
云香毫不犹豫,飞快地收拾了一些必要的衣物首饰,便跟着汉子一起走了出去。
任何一个组织,做到天上阙这般规模,也会开始慢慢讲究制度,因为靠人永远是管不过来的。
讲究制度有一点好,只要符合制度,一切就会很顺利。
不出半个时辰,汉子就拿到了云香的身契,带着云香一起走出了天上阙的大门。
站在辉煌灿烂的灯火下,云香忽然转过身,朝着天上阙的大楼深深一拜。
汉子稍稍有些诧异,“云香姑娘这是何意?”
云香平静道:“至少它在我最孤苦无依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给了我一口饭吃,我才能活到现在,才能等到陈公子。”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条面纱,罩在面上,看着汉子,“咱们走吧?”
汉子呆呆地看了一眼戴上面纱之后的云香,神色似有所悟,指着一旁停靠的一辆普通的马车,“云香姑娘请上车。”
马车压过石板,像是梦想压过了时光,通往渴望许久的彼岸。
车厢随着轮子的颠簸晃动着,带起车窗的布帘也在轻巧地飘荡,不时露出一只或一双好看的眼睛,在忐忑地期待着。
车子慢慢转进了一座府邸的后院,然后缓缓停下。
当云香被汉子引到了一个房间,瞧见那个曾经在陈三更身边出现过的冷公子时,方才在冷静过后忽然生出的后怕瞬间烟消云散。
想来是陈公子面皮薄,居然都不好意思亲自来赎自己,还要请旁人代劳呢。
心中偷笑,她上前一拜,柔声道:“奴家见过冷公子。”
赵元嬉看着眼前身姿曼妙,面纱缥缈的云香,心头一团火热,“姑娘,从今天起,你就是孤的人了!放心,孤会好好对你!”
云香脸上的笑容一僵,“冷公子这是何意?”
她忽然有些慌乱,“请问陈公子在何处?”
愿望得逞的赵元嬉正欢喜着,忽然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什么陈公子,你是孤赎回来的,是让你来陪孤的!”
云香一愣,慌乱间都没琢磨赵元嬉古怪的自称,“冷公子,你别开玩笑了,陈公子在哪儿,请你让他出来吧。”
说到最后,语气中都带着些哭腔。
“混账!”这些日子已经生出了些气度的他沉声一喝,吓得云香身子微微一抖。
“实话告诉你,孤乃当今楚王,太祖遗孤,新封楚王,未来要继承天下大统的!赎你回来,让你侍寝,那是看得起你!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将孤伺候舒服了,未来少不了你一个妃嫔之位,明白吗?”
云香抬起头,虽然仍然不解方才之人为何会提起陈公子,提起自己云香的名字,但却也知道此番是羊入了虎口。
她自然知道这些天四处传得沸沸扬扬的楚王殿下,却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一刻钟不到”的冷公子。
听了他的话,面对着光明的未来,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既然不是陈公子,还望楚王殿下大人有大量,放云香离去。”
原以为摆出了楚王的架势,就已经稳了的赵元嬉闻言一愣,颇有几分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云香伏跪在地,坚定道:“还望楚王殿下大人有大量,放云香离去。”
赵元嬉勃然大怒,快步上前,一脚踹在云香的肩上,将她踹翻在地,怒骂道:“你搞清楚点,你是个青楼女啊,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啊!在孤面前装什么清高啊!”
犹不解气的他,一把扯住云香的头发将她的头提起,厉声狰狞道:“看不起我?孤是楚王,孤今后还要当皇帝,是这天底下唯我独尊的人!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他张开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甩了过去,低吼道:“我告诉你,全天下没有谁有资格看不起我!今晚,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说完直接将云香按倒在地,扑了上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云香绝望的挣扎,凄厉的呼喊。
......
当陈三更满身风尘地赶到了国师居住的小院,一眼就望见了守在门口的顾师言。
他停下身形,将怀中的一封回信交到顾师言的手中,微微带着些喘息地道:“幸不辱命。”
顾师言看着信封上那个熟悉的火漆标志,感慨道:“一日往返一千多里,陈兄之快,实在是令人瞠目。”
陈三更摆了摆手,“国师我就不去见了,别一会儿又给我搞什么幺蛾子。钱的话,明天让人送到薛府就好了。”
顾师言点了点头,忽然迟疑道:“陈兄,有个事,我不知道需不需要告诉你一声。”
陈三更嗯了一声,“请讲。”
“就是当日你和冷公子......咳咳,楚王殿下一起去天上阙的时候找过的那个姑娘,方才楚王偷偷找人将她赎身,收进了王府。”
陈三更神色猛地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先前不久。这会儿可能已经进了王府。”
话音未落,陈三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座小院的门前。
顾师言凝望着眼前的地面,久久不言。
地面上那一团阴影,是光明透过他的身体,在地上投下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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