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楷看了章悸一眼,转而对唐奕道:“你到底想干啥?都是兄弟,直说!”
唐奕道:“我什么都不想干,你们就算作出花儿来,我也不管,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惹了多大的祸,我都给你们擦屁股!”
唐奕可不是犹犹豫豫的性子,既然认定了要“养狼”,就绝对不带迟疑的。
“日!”宋楷直翻白眼儿。“直接说但是!”
“但是!”
果然有“但是”。
唐奕凝重地扫视众人。
“但是,到什么时候,你们也别忘了两样东西——报国!民苦!”
“报国?民苦?”
“对报国、民苦。”唐奕坚定道。
“只要不忘国,就算再离经叛道,路也走不偏;而知民苦,就算再恶,心中总会有善!”
宋楷哀嚎一声:“给你当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往死了坑我们不说,还逼着兄弟们当贼,完了还不能过界,这难度有点大啊!”
唐奕笑道:“说的没错,给我当兄弟,真的不容易。”
宋楷一愣,唐奕不像是开玩笑。
一边把新肉铺上板甲,一边叹道:“兄弟,真把我当兄弟,就听我一句。”
“有些事儿,就让那些老家伙折腾去不就得了,何必把自己搭进去?”
唐奕下意识地看了眼王之先,本来想说几句交底的话,但是,碍于王之先在,只道:
“我也不想掺合,但是,有些事儿,只有我能干成。”
宋楷把手里的好酒塞到唐奕怀里,“看把你能的!”
这一切看在王之先眼里,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黯然道:“要不,我先回去了,有些困了。”
他这么一说,唐奕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干脆直言道:“我倒不是区别对待,进了观澜,你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
“我知道。”王之先打断道:“因为我父亲。”
“”
“没有要背着你的意思,只不过,你身份尴尬,有些事,确实没法当着你说。”
王之先道:“其实,其实我爹也不容易。”
本来想走,但是,既然话赶话赶到这里了,王之先心说,怎么也得帮自家老子说几句公道话。
“你们也知道,庆历年间,我爹因为弹劾腾子京,而被打上了保守派的烙印。”
“放在头几年还好些,那时庆历党人势微,没人说什么,只当我父亲是顺应大势,理所应当。”
“但是,这几年却是不一样了。庆历旧臣相继回朝,我爹面对一班往日政敌,不得不小心翼翼,凡事也只能尽量站在多数人的一边,只为少惹麻烦。”
说道这里,王之先向唐奕一抱拳,“以往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我待他老人家向大郎陪不是了!”
唐奕被弄得有些尴尬,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王之先又道:“现在,父亲独自在家之时,也是长嘘短叹,当初要是不接那份匿报,不管腾子京的那档子闲事,如今也不用这般如履薄冰了。”
一边说着,王之先一边起身,“总之,请大郎多多宽容吧!”
说完,转身决然而去。
“你等等!”
唐奕眯缝着眼睛叫住王之先。
“匿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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