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打断道:“胡闹,孩子的婚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岂能用来打赌?”
黄蓉不服气道:“爹爹,你号称东邪,从来不守礼教陋俗,我看也是名不符实,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咱们桃花岛也跟风就俗,那还叫什么东邪了?叫东正还差不多,你是不是呢?”
黄药师被女儿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一时之间竟是辩驳不得,只能哈哈笑道:“你这丫头,越来越能了,真是胡闹。”
却听钱青健插言道:“黄叔叔,蓉儿妹子这话的还是有道理的,之前我对全真道士自称是桃花岛的弟子,却没是桃花岛的女婿,就是考虑到这婚约不便传出去过早。”
黄药师奇道:“难道你也不愿意娶我女儿?”
钱青健黯然道:“单是我一人所愿,又谈何佳期如梦?这世间的事,悲欢离合,古亦难全……”到此处,他似是悲从中来,陡然吟道:“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黄药师听钱青健吟哦贾谊的这首《鵩鸟赋》,再看女儿和郭靖时时对视的目光,怎还不知钱青健心中的苦痛,一时之间大受感染,便也接续吟道:“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钱青健原本是拿记忆中黄药师吟哦的诗句来引起黄药师的共鸣,此时听得黄药师接着吟下去了,心后面这段我可就不知道了,只好继续做出悲伤沉默的模样。
郭靖在一旁听得迷惘不已,三怪韩宝驹也奇怪地问道:“这两人念叨的是什么玩意?”
二怪朱聪道:“他们吟的是汉朝一位姓贾的诗人所做的诗赋,意思是人活在世上很难受。”
韩宝驹奇道:“黄药师武功那么高,怎么还会活得不开心?”
朱聪摇头不答,这事他也理解不了。
黄药师吟罢,只听钱青健道:“愿赌服输罢,但是,蓉儿妹子,你的赌注,须得我来提,总不能你赢了有所收获,我赢了却毫无所得吧?”
黄蓉当然听得懂《鵩鸟赋》,竟也被钱青健吟诗时的悲怆所打动,这一时之间,从前对钱青健的厌恶终于淡去,只觉得钱大哥实乃文武全才之士。
心想:“若不是跟靖哥哥早已定下终身,只怕在钱大哥这腔痴情面前,我也会心动不已。可是既然已经把心给了郭靖,就只好辜负钱大哥的一番深情了。”
此时又听钱青健提起赌注的事情,她的脸上已经没了狡计得逞的笑容,心你若是能赢了才怪,却不想再多打击钱青健半分,只道:“是啊,妹也是愿赌服输,钱大哥你尽管提出赌注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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