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他。”袁承志点头,又道:“你们莫要伤悲,这吴六奇可在擂台之上?我来替华山派讨回公道。”
“那吴六奇也受了重伤了。”柳大洪走过来把发生过的事情讲了一遍,在说到方怡以“一次性神功”拆开冯难敌时,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冯不破冯不摧兄弟也带着感激之情附和柳大洪的说法,他们是真的感激方怡和方怡代表的沐王府,若不是方怡仗义出手,他们的父亲就跟吴六奇同归于尽了。
袁承志再次吃惊,他从未听说过“一次性神功”这种神技,但众人言之凿凿,却令他不能不信,不禁侧眼打量方怡两下,却觉得胳膊一阵疼痛,原来是夏青青用力在扭。“嫌我老了是不是?想吃嫩草了是不是?”
袁承志赶紧收回目光,不欲夏青青在这里胡搅蛮缠丢人现眼。柳大洪出道比他师父穆人清晚不了几年,他不能怠慢,与柳大洪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走到陈近南的身边慰问,还伸手握住了陈近南的手腕,渡了一波真气进去助后者疗伤。
陈近南想要挣扎起身鸣谢,却被袁承志虚按而动弹不得,不禁佩服这位华山绝顶高手的实力。他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心智,正要说起擂台决战的颓势时,却听见身边郑克塽冷冷说了句:“陈总舵主,如今谁来攻擂啊?”
袁承志闻言侧目,看了看这位一脸骄矜的年轻人,陈近南急忙为之介绍:“这位是我顺天府(台湾)的延平郡王。”
他的心智既然不再受到控制,就又恢复了从前的愚忠,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他这样子,天生就是当狗的命。
北侧看台上的钱青健不禁摇头,他救瘦头陀不假,但实际上却是在救陈近南,陈近南虽然天生奴才命,不改奴才心,但终究是一个与人为善的好人,他也不想让这样的好人死去,若是他战胜了瘦头陀再去对阵血刀僧,以他连胜四场之后的疲惫之躯,又怎会在诡诈奸邪的血刀僧刀下游魂?
他任由瘦头陀打陈近南一掌,其实是为陈近南来开脱,避免郑克塽和冯锡范的无理苛责。那瘦头陀在宫中日夜宣淫近十天,此刻又力拼二百多招,早已成了强弩之末,最后那招“二鬼拍门”实不足以夺取陈近南的性命。
只是这陈近南未免太过令他失望,一旦失去了心灵控制,立即又变回傻逼一枚。
反清阵营的凉棚前,袁承志却不把郑克塽这种流亡在外的前朝王爷看在眼里,论官职论地位,这位世袭的延平郡王比他父亲袁崇焕还差一截,听完介绍,只对郑克塽淡淡点了点头,就问向陈近南:“这三座擂台哪个敌人的武功最高?我去打发了便是。”
这话说得轻松无比,却更令反清义士振奋,这是藐视敌方整个阵营的气概,还有谁比袁大掌门更霸气的?人们想到这里,十个人里倒有九个人看向了北侧看台上的那位书生,嗯,若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比袁掌门更霸气,或许就是这位了。
袁承志却没有随着众人东张西望,因为他已经听见了陈近南给出的指引——“血刀僧。我觉得他最难对付。”于是他抬眼看向那个身穿黄色僧袍,衣角上绣着一柄红色弯刀的和尚,说道:“也好,我就先拿这个和尚来练一练我的华山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