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酷我小说>综合其他>朗月笑长空> 第六十一话 疑,群雄与招亲-第七十话 瞒,实情与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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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话 疑,群雄与招亲-第七十话 瞒,实情与隐情(1 / 2)

 第六十一话疑,群雄与招亲

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了,白玉堂远远地看过去,就见展昭神清气爽的,心情就大好。

只是还在他考虑是要过去给那猫来个突然袭击,还是别的什么打招呼方式时,就听船舱里的回风跑到了甲板上,对着对岸,长嘶了一声——小月!

展昭和小月都听到马叫声了,转脸……小月赶紧就也叫了几声——回风!

白玉堂赶紧拽住看样子像是要往河里跳的回风,吩咐船家靠岸。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就见白玉堂使劲拽住回风,人倒是挺精神……另外,他身边那个不是唐四么?怎么他俩会在这儿游湖呢?展昭头一回,觉得唐四咋的看着就有那么一点点不顺眼呢?

船家将船靠岸,回风跳到了岸上,跟小月脖子蹭脖子,鼻子碰鼻子,亲密非常,快乐得尾巴不停扫。

白玉堂很有些无力地看自家那匹疯马,心说……就你这点儿出息!

展昭也觉得两匹马似乎真的感情不错,要不然就配种吧!

“猫儿。”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道,“这么巧啊?”

展昭差点笑出来了,心说你装什么呀,四哥早就告诉我了,你没请帖自个儿跑来庐山的。

“展兄,好久没见。”唐弥对展昭笑,展昭回他笑,问,“唐四公子怎么在这儿?”

“呃……我是来……”

“他还能来干嘛,招亲的呗。”白玉堂赶紧打断了唐老四的话,转脸眼带寒意地对他笑了笑,问,“是不是啊?”

唐四将到了嘴边那些关于鬼船的事情又咽了回去,点头,说,“呃,是啊……”

“哦。”展昭点点头,心里纳闷,唐四不是号称为了天下美女永不成亲的么?怎么还上这儿比武招亲来了?

“对了!”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开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同事说,“你先说……”

接着对视……

“啥事?”唐四觉得白玉堂似乎是对他说的,就战战兢兢问。

“你不是说你有十万火急火烧屁股的重大事情要处理必须马上就走么?”白玉堂一口气问完,对唐弥道,“走吧!”

唐四欲哭无泪,白玉堂——你为了这猫连兄弟情义都不顾啦?

白玉堂一挑眼眉——老子就四个兄弟!

挑完眉白玉堂突然纳闷了——心说,就四个兄弟么?那自己没把展昭当兄弟?

白玉堂想到这里,觉得脑袋有些打结。

唐四看了看两人觉得他们很微妙,算了,这一猫一鼠的事情江湖上谁弄的明白啊,想罢,就道,“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慢走。”展昭拱了拱手,唐四转身,就见远处的画舫上一群美女对他招手啊挥手绢,“四公子,快来呀!”

“美人们!”唐四眉开眼笑地对众美人一摆手,道,“别急,我来啦!”说完,纵身一跃,飞身向那画舫跃过去。

“哇!”一群美人在船上拍手,“四公子好帅啊!”

唐弥心里挺美,不过……他一美,就大意了,送了口气,快到船栏杆那儿时,突然身子一歪,径直就往下落去,眼看就要到水里了,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栏杆。

“啊!”一群美人在船上接着喊,“四公子好帅啊!”

唐四尴尬地攀着栏杆,伸手比了个很潇洒的动作,对上头的人喊,“美人们,拉我上去。”

……

展昭和白玉堂看到唐四被一群美人七手八脚地拉上了船,拍了拍衣服,左拥右抱地对他俩挤眉弄眼,不禁由衷地佩服此人——江湖奇才啊!

……

“喂。”打发走了唐弥,展昭伸手戳戳白玉堂,问,“你还发什么呆呢?我饿死了,找地方吃饭。”

回头,就看到小月正瞄他呢,像是问——你刚刚吃完牛筋面和馄饨。

展昭一仰脸——那是两个时辰前!

“哦……我也没吃饭呢,去船上吃还是酒楼?”白玉堂问,“要不然去旧楼吧,船上也没什么好吃的。”

“你干嘛包艘船?”展昭有几分不解地抬眼看了看远处湖面上的画舫,不解地问。

“别提了,这原老爷子也不知道请了多少人来比武招亲的,整个九江府就满了。”白玉堂摆摆手,无奈道,“估计到了晚上,得有人上我那船上求宿来。”

展昭吃惊,问,“请了那么多人啊?”

白玉堂无奈地点点头,心里有些在意,干嘛请了那么多人都不请老子?!

展昭更纳闷——没有理由连狂刀门的三兄弟都请了,却不请白玉堂啊!

两人边琢磨着,边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客栈走。

因为人太多,雅间没有了,白玉堂出了个主意,索性让伙计弄了两个食盒,将九江府的特色菜都装了,又弄了两壶好酒,和展昭一起回画舫。

此时天色已暗,两人在画舫的船头,凭着栏杆,边吃菜喝酒,看湖上渐渐多起来的船只画舫。

“真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展昭笑着摇摇头,道,“几乎江湖群雄都来了,原老爷子那闺女什么来头,这公主招亲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唐四说一点儿不好看啊。”白玉堂道。

“真的?”展昭吃惊。

“我觉得唐老四看女人的眼光还挺准的,而且一般看得过眼的在他眼里都是美人,他说不咋地,那就铁定不咋地了。”

“这倒是啊。”展昭点了点头,突然道,“对了,我来的时候遇到狂刀门的两兄弟了,老大莫一北和老三莫一刀。”

“呵……”白玉堂笑了出来,道,“这么巧啊,我遇上莫一笑了,不过他可能有些麻烦吧。”

“你是不是看到有人追杀他,然后救了他了?”展昭问。

“你怎么知道?”白玉堂有些吃惊地抬头看展昭。

无奈地叹了口气,展昭道,“我是在茶棚里遇到那两兄弟的,派去追杀莫一笑的那些黑衣人,就是狂刀门的人。”

“干嘛?”白玉堂不解,“狂刀门闹内讧啊?”

展昭细细地将之前莫家兄弟告诉他的事情,跟白玉堂说了一遍,听得白玉堂也是啧啧称奇,道,“竟然有这回事?”

“那两兄弟还让我问问你,知不知道莫一笑上哪儿去了。”展昭道。

“我哪儿知道去?”白玉堂无奈地耸耸肩,道,“这小子够古怪的,一声不吭就跑了,对了,我倒是捡到了他一块玉佩。”说着,就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佩,道,“我本来准备下次再碰上他的时候还给他的。”

展昭托着那块玉佩看了看,吃惊,“为什么是黑色的?”

“这种黑玉很稀少,这玉佩应该价值不菲。”白玉堂道。

“嗯……那说不定莫一笑还会来找你吧。”展昭将玉佩还给白玉堂,道,“你想啊,若是玉佩对他很重要,他必然会回去林子里找,没找到,则自然想到最后离开的你了。”

白玉堂点头,微微皱眉,说,“莫矶老爷子可不是白给的,他一个莫一笑能把老头儿打死么?”

“我也这么觉得。”展昭点头,“不过莫一刀和莫一北说莫一笑自从练了狂刀谱之后,功夫一日千里了。”

“狂刀谱?”白玉堂张了张嘴,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道,“猫儿,他们糊弄你不练刀呢。”

“嗯?”展昭不解,看白玉堂。

“唉……不过也有可能那两兄弟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大概莫老爷子没给他们讲起过。”白玉堂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道,“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过妖刀螟蛉和狂刀谱……狂刀谱上,其实记录的只是最基本的刀法而已。”

“啊?”展昭吃惊,问,“可是,据说是莫矶一生的绝学啊。”

“他莫矶要是没有螟蛉在手,一生的绝学算个屁啊。”白玉堂脱口而出,展昭瞪了他一眼,双手合十小声嘀咕,“死者为大,莫老爷子你念他年纪小,别跟他一般见识。”

白玉堂让展昭逗乐了,道,“这鬼的神的谁知道有没有啊。”

“就是不知道才要避免麻烦!”展昭认真道,“反正说死人坏话就不对!”说完,一挑眉,“接着说,那螟蛉怎么了?”

“其实所谓的狂刀谱,就是用螟蛉来使出的刀法,也就是狂刀。”白玉堂道,“关键是刀,跟刀法和内力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展昭纳闷,“那是莫家两兄弟说谎,还是其他原因,但是我见那两兄弟不像是浑人啊。”

“说来说去,也没人真看见那莫一笑杀人。”白玉堂想了想,道,“而且我看到莫一笑的肩膀上给人伤了,也是刀伤。”

“会不会是跟莫矶缠斗的时候伤到的?”展昭问。

“嗯……难说。”白玉堂摸摸下巴,“不过我觉得莫一笑功夫真的不如莫矶,如果莫矶有刀在手,不见得会输……不过人年纪大了也没准啊。”

“对啊,他们还说他偷走了妖刀螟蛉。”展昭道。

“哈?”白玉堂似乎更加吃惊了,问,“螟蛉有刀棺护着……哦,刚刚他背上背着的是刀棺啊……不过猫儿,那刀棺是空的。”

“你怎么知道?”展昭吃惊。

白玉堂将自己的龙鳞淬刃拿了过来,放到展昭巨阙的旁边,两把刀虽然一动未动,但是若是摸上刀身,还是可以感到得两把刀都在暗中较劲,有微微的蠢动。

“你这巨阙可是好脾气的君子剑,我那龙鳞淬刃却也是妖刀……就是妖得和拿把螟蛉不一样而已……如果那小子刀棺里头真有妖刀,我可能没感觉,不过龙鳞淬刃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嘶,哎呀。”

白玉堂突然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就见回风和小月站在身后。

展昭也回头,本来小月和回风是在船上溜达踱步的,不过两匹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两人的身后,回风用嘴,咬住白玉堂的头发扯了扯,疼得他赶紧回头。

“怎么了?”白玉堂不解地看两匹马,两匹马似乎显得有些焦躁,这时候,突然就听到船尾的那几个丫鬟下人大叫了起来,“啊!鬼船出现啦!鬼船出现啦!”

第六十二话尸,鬼船和命案

“鬼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个名头的展昭有些茫然,白玉堂却一个翻身跃下了栏杆,飞快往船尾掠去,展昭赶紧也追了过去。

到了船尾,就听到四周的船舶之上,传来了尖叫之声,就听到有人大喊,“哎呀,快跑啊,又要死人了!”

“死人?”展昭转脸看白玉堂,白玉堂则是认真地说,“你听错了!”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两人先不耍嘴皮子了,抬眼望向远处,就见在远处的江面上,漆黑之中,突然有了淡淡的雾……展昭就纳闷了,这里还好好的,怎么江那头就突然下雾了呢?

而在雾气昭昭之中,隐约似乎有一艘破旧的大船,正在想远处驶去。

“追上去!”白玉堂对掌舵的伙计说。

伙计差点坐地上了,赶忙道,“爷,那是鬼船,不能靠近啊!”

“让你开你就开!”白玉堂皱眉。

伙计一脸苦相,旁边的丫鬟就求,“爷,您绕了我们吧,奴家给你磕头,这鬼船万万追不得啊!”说着,那丫头就要给白玉堂磕头,白玉堂赶紧摆手,道,“别跪别跪……有小船没有?”

“呃,下面有。”伙计向船边一指。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飞身下到了小船里,白玉堂抬脚踹了身后的大船一脚,小船便向前驶了出去。等到白玉堂回转身,就见展昭递了个船桨给他,两人一左一右开始划船,想去追那艘鬼船……只不过……

两人划了两下,船非但没有往前,反而开始在湖心打转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继续划……接着打转。

“你别动!”两人异口同声,最后决得是不是方向反了,就换了一头,再划……船转得更快。

展昭抽回桨,说,“那我不划了,你来!”

白玉堂划了两下,船接着打转。

“你不会划船?!”展昭一脸鄙夷地瞄了某人一眼,“亏你还是陷空岛五当家,在岛上生活都不会划船。”

白玉堂这气,“那你会?”

展昭捋胳膊挽袖子,拿起船桨来划了两下……船依旧转圈。

白玉堂失笑,“展大侠,你也不会啊!”

两人开始互瞪。

正这时侯,就听到身后船上的伙计们说,“……二位爷啊,鬼船走了……还是回来吧。”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抬头,再往远处望过去,哪儿还有鬼船的影子啊。

愣了半晌,对视……

“耗子,都怪你!”展昭不满。

“跟我有什么关系?”白玉堂瞪眼,“你才是,三脚猫,不会游水还跳上船,我还以为你会划船呢。”

展昭眯起眼睛,“我怎么知道突然跑出条鬼船来?如果我知道,早就找了会划船的船夫在这里埋伏了!”

“呃……”白玉堂望别处,小声嘀咕,“我又不想管,管他鬼船仙船?”

展昭一听就明白了,刚刚唐弥肯定是想跟他说鬼船的事情,这耗子不让说……气死。想罢,转身就走……不过展护卫长年不在河上行动,因此忘记了他们正在一艘很小很小的小船上……他一动……船就有些失去平衡了……左右摇摆了起来。

“啊!”白玉堂赶紧抓住船的一边,“猫儿,别动啊!”

“嗯?”展昭也抓住船的一边,问,“别动?干嘛?”

“要翻了!”白玉堂用内力将已经朝展昭那头翻过去的船压住,而于此同时,展昭见船往自己这头翻过来了,就往白玉堂那里挪了一步……这么一来,整张小船都往白玉堂那头翻过去了。

“你过来干嘛!”白玉堂急了,赶紧撤内力,展昭立刻往回一蹦,压住自己那头,白玉堂见他回去了,又压住自己这头……可是,他们脚下只是条可怜的小木船而已,哪儿经得起两个内力高深之人如此折腾,就听到“咔嚓”一声。

船的左右两侧同时一坠,船底正中间就裂开了一条缝来……

两人就感觉身子往后一倒,再想把握平衡,但无奈……船已经一分为二了。

两人一看大势不好,赶紧就想往身后大船上蹦,但是心里又想起对方来了,异口同声。

“耗子,抓牢!”

“猫儿,抓牢!”

并且同时伸手想拉着对方一起往身后的船上飞过去……只是两人又是同时出手,手缠手,内力一滞……船板可不等他们,就在两人关键节骨眼上还有功夫互瞪的时候……船沉了下去。

两人“哗啦”一声都落进了水里,片刻之后,一人抓住了一块木板,浮在了水面上。

白玉堂这辈子最恨水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眼就看见展昭正抱着一块木板蹬水,就怒了,“猫,都是你,惹祸精,遇到你就没好事!”

展昭蹬着水抱着木板漂到了白玉堂的身边,道,“你还说我,都因为你才是,害我掉水里!”

“爷!”船上的伙计扔下了一卷绳梯来,问,“都没事吧?”

展昭和白玉堂这才结束了互瞪,两人同时往船的方向靠过去,白玉堂伸手,抓住了绳梯,而就在这个时候……

“啊!”展昭突然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白玉堂问他。

“有人抓我脚!”展昭脱口而出。

“啊?”白玉堂也一惊,“猫儿!”

见展昭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白玉堂赶紧伸手抓住绳梯,里一只手伸过去搂他,道,“过来过来!”

展昭本来就不识水性,发现有凉冰冰的东西抓着自己的脚腕子,脑袋里闪现出一大堆水蛇水鬼水妖精什么的东西,也有些慌了,扑过去揪住白玉堂,“快往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白玉堂干笑了两声,“说不定是水鬼吧,看你长得俊俏,抓你去做镇海夫人的!”

“白耗子,你就不能不出气啊?!”

“你光进不出一个给我试试看?”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船上的几个伙计们都拽着绳梯,往上拉……

……

终于,展昭和白玉堂湿哒哒地被拉了上来……再一看,展昭的脚腕子上面,缠着一卷水草。

……

“阿嚏。”

房间里头,屏风后面冒起来热气,展昭和白玉堂一人一边浸在浴桶里头泡澡,同时打了个喷嚏。

展昭揉揉鼻子,瞥了白玉堂一眼,问,“什么鬼船啊?你有什么知道的没告诉我?”

白玉堂趴在桶壁上,单手托着腮帮子,道,“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唐家老四说最近有鬼船出没,我也是头一回儿见到。”说着,就把刚刚唐弥告诉他的事情都和展昭讲了一遍。

“有鬼船还有人死在江里?”展昭歪过头想了想,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转脸看了看白玉堂,问,“你干嘛不告诉我?”

白玉堂望了望天,道,“省得你又说我惹祸精,灾祸体质霉星附体……”

展昭愣了一会儿,随后抬手一指,“笨耗子,惹祸精,灾祸体质霉星附体!”

“死猫,你又想打架?!”

“打就打,怕你?”

……

当晚,两人闹到半夜,终于是安静了下来,裹了被子上床睡觉……直到第二天的大早,被一阵喧哗之声吵醒。

“什么动静?”展昭推推身边的白玉堂。

白玉堂昨天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又跟展昭打了一架,睏得很,翻身用被子蒙住头,“大概是早起散步的吧……”

“散什么步啊,这里是船上。”展昭坐了起来,听了听,好像真的好些人在外面吵闹……声音不近不远的,就开始穿衣服。

白玉堂让他吵醒了,也只好起来穿衣服,边打哈欠。

两人收拾好后出了船舱,就看到江面上有不少船,还有几艘是官船,那几个伙计丫鬟们,正趴在船头,往外张望着。

“怎么了?”白玉堂问几人。

“爷!你们起了啊。”一个伙计道,“了不得了,又死人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问,“谁死了?”

“不晓得。”伙计摇摇头,指着远处,道,“你们看那头,湖面上早上飘来了一具尸体,然后就有人报官了,所以今天一大早有官船过来查案子……不过听说人头没了,所以正在打捞。”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直皱眉,展昭问,“听说九江府出了好些个跟鬼船有关的命案了?”

“嗯。”伙计点点头,道,“前前后后,死了四个人了……都说是鬼船索命的。”

“死的都是谁啊?”白玉堂好奇地问。

“嗯……都不知道身份。”伙计压低了声音道,“也都和这个一样,没找着头。”

“什么?”展昭皱眉,问,“那也就是查不到身份了?当地就没有报失踪的人么?”

伙计摇摇头,认真道,“都查过了,咱们九江府的官老爷刘卞刘大人还是很清廉能干的,九江府最近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不见了……所以我们都觉着,是不是外头的人死在九江了,那鬼船本来也就是外头来的么。”

“哦……”展昭摸摸下巴,觉得此事大有文章。

“猫儿,你管不管啊?”白玉堂看他。

展昭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还真当我什么事情都能管呀?我倒是想查查这案子,不过这一带不是开封府辖区,擅管那叫越权,你也听到了,这儿的知府是个清官,我们干嘛抢人家的活儿干?不过我对那艘鬼船倒是有些兴趣。

说话间,展昭回房间,收拾包袱。

白玉堂问,“你要走啊?“

展昭摇摇头,道,“我才不走呢,走了睡哪儿?正好盘缠可以省下来买东西!”说完,笑眯眯问白玉堂,“你有空没?我要去找印章徐,包大人托他给刻枚印章。顺便去吃中午饭吧,你请我住船,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哦……”白玉堂想了想,含笑点点头,道,“嗯,本来我是要去逛逛九江府大好风光的,不过么,既然你这猫请我,那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遭吧。”

展昭望天翻了个白眼——这耗子。

第六十三话乱,隐忧与事端

白玉堂和展昭先下了船,两人牵着马,溜溜达达地往城西走。

小月和回风跟在两人后面,跟踩蚂蚁似的,走得极慢,不看路也不看人,就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蹭来蹭去地发出低低的声音,好像在交流着什么。

展昭回头看了它们一眼,道,“不如就成亲吧?”

“啊?”白玉堂睁大了眼睛看展昭,嘴张了半天才问,“咱俩?”

展昭也一愣,一眼瞪过去,“回风和小月!”

白玉堂眨眨眼,点头,“啊……我就是说咱俩的马。”

两人同时摸了摸鼻子,转脸望别处。

“对了。”白玉堂看展昭,道,“珍儿生下来了,白胖胖的很可爱。”

“嗯。”展昭点点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见了。”

“啊?”白玉堂吃惊,问展昭,“你什么时候去看的?”

“来之前。”展昭笑眯眯。

白玉堂立刻意识到展昭已经去过陷空岛,也知道自个儿没请柬还来了庐山了,有些不自在起来,展昭知道他好面子,就道,“四哥说你出来闲逛来了,我还以为这次遇不上你了。”

白玉堂听后心头一松,心说还好四哥没说请柬的事情,就道,“闲逛了一阵,就到了九江府了。”

“哦……那你不去招亲的咯?”展昭问,“我反正不去,请柬都没拿。”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我也没。”

展昭用胳膊肘捅捅白玉堂,道,“那正好,我一会儿去给老爷子送份礼,然后咱俩找地方喝酒去,顺便去爬庐山。”

白玉堂点头,“主意不错。”

……

开封府门前,公孙先生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正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回去了,今日坐得久了,有些累,却感觉眼前光线一暗,似乎有个人站到了桌边。

他以为是有人来看病呢,就下意识地问,“哪儿不舒服?”

抬眼,却看到身旁站着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公孙看清他样貌以后,一皱眉——这不是庞煜么?

说来,这庞煜是昨天刚刚被包拯放出来的,之前他因为去红翠楼闹事,让人报官了,包拯听到禀报之后,核实了他确在红翠楼闹事伤人,毁坏桌椅,便罚他监禁十日,让他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头,蹲了十天,并且赔付了钱资给红翠楼。

庞煜出来后,越想越不服气,今天一大早,就带人去了红翠楼,想要闹事的。不过到了红翠楼前,庞煜看到了一辆马车,觉得有些蹊跷,那马车明晃晃的,看起来显得很是华丽……车身上绣着八条盘龙,庞煜一皱眉——这不是八王府的车么?

上了楼,想找九姑娘,不过被人告知,九姑娘正陪贵客下棋呢。庞煜推开小二,风风火火跑上了楼,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一身浅蓝色长衫,抱着剑的年轻男子,面目冷漠眼神凌厉——是八王身边的侍卫,官阶和展昭一样,也是御前四品带刀,叫云随风,此人江湖上人称随风剑客,功夫相当之高,因为八王爷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就退隐了江湖,一直跟在王爷的左右。跟展昭白玉堂交情深厚……不过在庞煜看来,这些江湖人交情深厚的,必然脾气相投,也都爱跟他过不去。

不过云随风在这儿,莫不是八王爷也在这儿了?

云随风也远远看到庞煜了,并不说话……十分懒得搭理这号人。

正在庞煜犹豫之时,就看到房门一开,九姑娘很狗腿地捧着一盘葡萄出来,凑到云随风身边,道,“云大侠,吃葡萄。”

云随风似乎有些无奈,摇摇头,道,“不用,多谢。”

九姑娘眨眨眼,走到回廊一边往他眼前的栏杆上一坐,端着葡萄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边看,看的云随风全身起鸡皮疙瘩。

九姑娘可是一脸的赞叹,心说……好帅啊,真养眼啊!

正看得兴起,就听到里头有人跑了出来,是八王爷身边的太监刘公公,“九姑娘啊,王妃的那盘棋还没下完呢,催您进去呢!”

“哦!”九姑娘赶紧端着葡萄进去了,片刻后,又出来了,端着一盘樱桃,“云大侠,吃樱桃!”

云随风接着摇头,九姑娘又坐他对面开始吃樱桃。

片刻之后,刘公公又来叫了,九姑娘大概又进去走了两步棋,就托着一盘桂圆出来了,云随风就觉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九姑娘则是边啃桂圆边赞叹——哎呀,早听说云随风好帅,果然不假啊!这就叫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上次她偶遇柴王妃,阴错阳差救了她的命,于是被收了干女儿,现在想想真是赚大了。一来看到了传闻之中的中年美大叔八王爷,那个貌美啊,没想到连侍卫都那么帅……开封真是好地方啊,帅哥美男一箩筐,御猫白鼠看不够啊,还有侍卫一大把……幸~福~死~啦~。

最后,柴王妃索性叫刘公公将云随风叫进去在屋里站着了,九姑娘屁颠颠就跟了进去,边下棋边接着看美男。

庞煜也不傻,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九姑娘来头不小,有八王府给撑腰,难怪那么嚣张。他也没法闹事了,他安乐侯再厉害,说白了也是个空职,跟八王爷怎么斗?

无奈,庞煜只得扫兴地带着家将们出来了。

想到回太师府觉得有些扫兴,不回去么……去哪儿转转好呢?

庞煜无聊在街上闲逛,打老远,就看到了在开封府门前给路人看病的公孙先生。

现在虽已是春日,但早间傍晚还有些冷,公孙挺畏寒的,虽然在外头有些太阳晒着,但是风也不小,因此披着一件白色的兔毛大氅,本来人就肤白清瘦,这毛茸茸的白色大氅一批在身上,显得整个人越发精致清秀起来,就一双尾稍微挑的凤目,如同描画一般的细致,薄唇淡淡的朱色,下巴尖巧。膝盖上蜷着只懒洋洋的小胖猫,公孙写完了方子,就将手塞到小猫的肚子下面,暖暖。

庞煜远远看着,心头微微一动……听说白玉堂走了,展昭也放假了……就走了过去。

公孙抬眼看到来的人是庞煜,心中隐约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想,就是自顾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府了。

庞煜却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公孙看了看他,有些不解。

“早听说公孙先生医术超群,本侯多日来身体不适,找了好些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先生给我看看吧?”庞煜笑容可掬地对公孙道。,

公孙观庞煜气色,此人满脑门油光,脸色红润,只人中那里青了些……说明他纵欲过度精气两亏,眼中无神那是他胸无大志懒惰贪食……这人至多一些富贵病,不可能有何顽疾。

公孙虽然懒怠搭理他,但是庞煜也算客客气气,总不好无端给他冷脸看,就道,“侯爷有何不舒服?。”

“呵呵,说不明白,要不然,先生给我把把脉吧!”说着,庞煜笑呵呵地伸手出来。

公孙见他伸手到了自己眼前,只得将一个绵软的稻谷棉布垫子放到了庞煜的手腕下面,让他垫着。

庞煜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公孙一双白皙纤瘦的手,心里微微有些痒。

不过还没等公孙的手挨上去,就听身后有人叫他,“公孙先生,包大人找您,说有要紧事情,让您立刻进去。”

公孙一回头,就见站在他身后的,是南宫明。

南宫明本是禁军的统领,之前被人诬陷,庞统差点就宰了他了,幸而让公孙救下,证明了他的清白,庞统就把他留在了身边。最近几日庞统军务甚忙,开封府里展昭又不在,其他的他倒是不担心,就是公孙每天在外头给人看病,他有些不放心,就让南宫明站在开封府的门口,留神看着公孙,出了什么事,就给公孙帮忙去。

南宫明一看到庞煜来了,就知道要麻烦,看到公孙要给他把脉,觉得有些腌臜了公孙先生一双手,赶紧就给打断了,随口编了一句,好将公孙叫进来。

公孙也不想给庞煜把脉,就点点头,站起身来想走。

庞煜伸手抓住公孙的袖子,道,“唉,先生,怎么不给我把完脉再走啊?”

而这个时候,开封府里头的衙役也看到了,都皱起了眉头,有几个赶紧就进去找府里的张龙赵虎,两人一听什么?庞煜敢来骚扰公孙先生,赵虎火爆脾气,噌就冲出来了,往公孙身边抢上一步,将先生的袖子拽了回来,道,“先生啊,您还不去啊,大人该恼了。”说话间,看庞煜,道,“安乐侯,俺给你把脉咋样啊?”

庞煜一愣,看了看赵虎,赵虎是个大个,一看就孔武有力,手指头擀面杖似的,又黑又粗,就挑了挑眉,站起来说,“既然我来得不巧,先生正好忙着,那么我下次再来吧……告辞。”说完,对公孙笑了笑,带着人走了,路过南宫明身边时,横了他一眼,南宫明微微皱眉——这庞煜,太嚣张了。

见人走了,赵虎伸手给公孙搬桌子,道,“先生,下回你上府里头搭摊子,哪个敢闹事我就替你揍他。”

公孙失笑,瞧瞧他,“你还会把脉啦?什么时候学的?”

赵虎撇撇嘴,“俺会把死人脉,有脉的有气没脉的没气,刚刚那小螃蟹是跑得快,不然我就直接让他有脉变没脉……哼,下次展大人回来了,非把这事告诉他不可,铁定剃光那螃蟹满头的毛!”

公孙抱着毛球,笑着跟赵虎进了开封府,南宫明也想跟进去,转脸,就看到远处的大道上,庞统缓缓地走回来,南宫明就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也不知道刚刚那事情,他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很快,庞统走到了开封府的门前,南宫明给他行了个礼。

庞统点点头,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南宫明松了口气,就转身进门了,他走得快,因此没看到庞统朝刚刚庞煜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冷得有些瘆人。

……

展昭和白玉堂溜达到了九江府城西的地界,放眼望去,傻了,这小弄堂根本就是九曲十八弯,满眼都是岔道,上哪儿去找什么徐子旭的印章铺子啊?

两人带着两匹完全不在意外界一切存在的马儿,很大意地走进了小巷子里,兜兜转转之后——迷路。

在转了半个时辰回到原地之后,白玉堂认真对展昭说,“猫儿,此地莫非是按照五行八卦阵建的?”

展昭嘴角抽了抽,白了白玉堂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家门口经过的蚂蚁都要让排个燕翅型再走?”

回风稀溜溜叫了一声,像是在对展昭的话表示认同。

白玉堂无语,瞥了回风一眼——出息了你,还没把小月娶过门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第六十四话案,鬼船县太爷

“上去看看吧。”展昭指了指一旁的小巷墙壁,道,“既然是很有名的印章铺子,那怎么的门口也得有个招子吧?”

白玉堂听着觉得挺有些道理,纵身一跃,上了墙壁的顶子,展昭也跳了上去,两人放眼一看,有些傻眼,终于明白什么叫巷陌纵横了,这曲曲折折层层叠叠的一大套院子,真是不得了。

“我天,看得眼晕,哪儿有什么招子啊。”白玉堂啧啧两声。

展昭指了指外面,道,“那儿倒是能出去,要不然到外头问问路?”

白玉堂无奈,问他,“包大人没给你画张地形图啊?”

展昭摇摇头,道,“就给了我一封信。”

“唉……”白玉堂泄气,正这时候,就听到他们所在院墙内的院子里,有一个嫩嫩的声音传来,“大哥哥,你们是小偷么?”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低头看,就见在小院子里头,站着一个穿着红色绸缎袄子,扎着两个辫子的四五岁小丫头,粉嘟嘟白嫩嫩一张脸,杏核大眼,红润润的嘴唇还没有眼睛大呢,手上抱着一只白色的大兔子,正抬着头问两人。

展昭和白玉堂尴尬,就道,“不是。”

小丫头想了想,又问,“那是大盗么?”

两人接着摇头,“也不是。”

“那是飞贼么?”

“不是……”

“是大侠么?”

“……算是。”两人对视了一眼,真没面子。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接着问,

“那你们抓小偷么?”

“不是。”

“抓大盗?”

“不是。”

“抓飞贼?”

“不是……”

“抓大侠?”

“……”

两人无奈地看小姑娘,白玉堂道,“小丫头,我们迷路了。”

小丫头眨眨眼睛,问,“迷路了,你们要去哪里?”

“印章徐你知道么?”展昭问她,“叫徐子旭。”

小姑娘将兔子放到了草地上,跑过来打开后门,出了院子,对展昭和白玉堂说,“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赶紧拦住,道,“唉,小丫头,不用跟你家人说一声么?”

小丫头笑眯眯往前跑,“不用,就在前头不远。”

展昭和白玉堂跟着,心说,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大方?

跟着她一路往前走,就听那小丫头边跑边唱歌儿,显得很活泼,而且展昭和白玉堂发现,这里几乎所有的院墙,都有一个后门。

“丫头,你叫什么?”白玉堂问她。

“我叫巧儿。”小丫头大大方方回答,“你们是外乡人吧?每年这儿都要迷路好些人呢,大多都是去找徐爷爷的,不过像你们这样上墙的还是头一回遇到,一般迷路了的人,都是敲门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都觉得无力……刚刚干嘛不敲门啊?

“就是因为这个道理,所以每个院墙上面都有门么?”白玉堂问。

“才不是呢。”小丫头笑了起来,道,“我叫徐巧儿,这里的人,都姓徐,我们大家都是亲戚的,住一起,后面有门,穿宅过院很方便呀。”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吃惊,想想刚刚看到的那纵横交错那么多巷子,心说这么大一家子啊?

“你们以后上九江府穿院子,一定要仔细啊。”小丫头回头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这儿的院子都是这样的,很容易迷路。”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心说——这九江府风俗够怪的啊。

兜兜转转,小丫头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道,“到了。”说完,就推开了门。

展昭和白玉堂这才发现,门竟然没有锁,果真是一家子么?

“徐爷爷!”小丫头跟只小山雀似地跑进去,边叫,“爷爷,有人找你。”

展昭和白玉堂将马留在了院子里,自己则跟着小丫头走过回廊,往前走,就闻到淡淡青草香……院中种了梅兰竹菊四君子,好不雅致。

到了前厅,就见是一个竹制的小楼,真不愧是印章徐,家里到处都是印章,有大有小,还有很多的模板拓印,挂了满满一墙。

一个又黑又瘦的老头,正坐在一张小矮凳子上,前方有一张长木几,上头摆满了工具,老头正在刻图章呢。

见小丫头来了,就笑道,“巧儿,怎么上我这儿来了?要点心吃不?我这儿有糯米的糍粑。”

“要。”小丫头伸手到盘子里拿糍粑,指了指身后的白玉堂和展昭,道,“爷爷,他们找你的,在巷子里头迷路了。”

老头抬眼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道,“呦……二位好相貌,必然是贵客,要刻图章?”

展昭点点头,对老头微微一礼,问,“老人家就是印章徐吧?”

“嘿嘿,好说。”老头点点头。

“哦,有人托我给您一封信。”展昭将信、印章和银两都拿了出来,交给了老头,道,“说是让您给刻方印章。”

“哦,哈哈,好。”老头接过信封一看,“哎呀”了一声,道,“原来是包大老爷要印章啊!那你俩是?”老头仰脸看展昭和白玉堂,似乎有些期盼。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老头的表情,有些古怪。

展昭道,“在下展昭,这位是白玉堂。”

老头沉默半晌,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俩就是,御猫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

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住了,两人相视一笑,心说,别说,这老头还挺知道些江湖事的。

两人就点点头。

老爷子脸色微微白了白,对一旁的小丫头说,“巧儿啊,你乖,先回去,出门的时候,帮我把门锁上。”

小丫头点点头,接过老爷子递给她的另一块糍粑,笑眯眯地跑去后院了,将门落锁,然后欢欢喜喜地从前门跑了。

老头见小丫头走了,就站起来,将前门的大门也落了门闩,给展昭和白玉堂奉上了两杯茶来,道,“二位大人,坐。”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有些蹊跷,这老头儿,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见老头站在一旁挺局促,展昭就问,“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我们帮忙的?”

“唉……”老头长叹了一口气,拉了张凳子坐下,道,“二位大人,不瞒你们说,你们可真算是来着了,我前阵子就想着这事情,是不是报个官……或者,我都想去开封府找包大人了。”

“出什么事了?”展昭见老头脸色严峻,就问。

“这一阵子,九江府不是闹鬼船么?”老头问两人,“两位听说过么?”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心说,何止听说过,还亲眼见过呢。

“我有个徒弟叫小毛,也算不上徒弟吧,本家一个亲戚的孩子,小孩儿是个哑巴,挺静一孩子,想着哑巴以后很难糊口,就送到我这儿来学手艺了,我也没子女,等死了,这生意就他接了吧……”老头说到这儿,眉头皱了起来,道,“六七天前的那个晚上,我痛风病又犯了,小毛孝顺,想给我弄碗姜汤,不过家里头没姜了,就跑到前头去,想跟街坊要些……他回来的时候,姜没弄着,脸倒是吓白了,比比划划地跟我学手势。”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心说这小毛,莫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孩儿是我带大的,他比划什么我知道,他说,外头有鬼船呢。”老头叹了口气,道,“我当时也吓坏了,这不都说看到鬼船不吉利么?”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听老头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跟他出了趟门,鬼船已经没有了,小毛跟我比划,说有人在船上。”老头皱着眉头,道,“我问他,谁在船上呢?他说……县太爷在呢。”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吃惊非小,怎么县太爷会在船上?

“我当时就跟小毛说,让他别瞎说,咱刘大人正直清廉一个好官,怎么会在船上,莫不是人有相似么?”老头摇摇头,“小毛当时就是摇头,说千真万确的看见了,我当他耍小孩子脾气,所以没搭理他……不过过了几天……孩子没了。”

“没了?”展昭一惊,问,“没了是指……”

“丢了。”老头叹了口气,道,“那天晚上,他本来是去街上,给我买些炒货回来下酒的,然后人就没影了。”

“会不会是去了别处?”展昭问,“亲戚家有在么?”

老头摇摇头,道,“好些人都跟我说,大概孩子野,出去玩儿了……可我心里最清楚,不会的,铁定是出事了……而且我觉得,大概跟那鬼船有关系。”

白玉堂突然想到了这几天江上漂着的那几具无头尸体,看了展昭一眼,挑挑眉。

展昭微微皱眉,希望不会那么巧。

老头看到两人的神情,就道,“最近河里捞上死尸来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我本来想去认认,不过衙门里的人说,尸体在水里久了,又没有人头,认不出来的……而且,案子还没破呢,什么人都不准看尸体。”

展昭听后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蹊跷——这不合常理,如果官府得到的是无头尸,那最重视的应该就是认尸,毕竟,把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才能查案子么……怎么可能将来认尸提供线索的人都拒之门外呢?

“老人家,您的意思是?”展昭看老头。

“我现在一回想啊,觉得小毛那晚上说不定真的看着县太爷了,他没骗人也没眼花……”老头道,“我也没什么招,也没证据,老骨头又一大把了……两位官爷既然是开封府的人,那我就安心了,你们帮我查查这事儿吧……如果小毛是死了,那我可得给孩子报仇,如果不是……那也得把孩子找回来啊。”

展昭见老头眼眶里头泪珠子乱转,心头就软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展昭——你才是霉星附体呢,算了,想管就管吧,这县太爷说不定真有些门道。

展昭点点头,伸手拍拍老头的肩膀,道,“老人家你放心,这事儿我们替你查。”

第六十五话问,小儿与酒楼

受了老头的嘱托,白玉堂和展昭又略坐了一会儿,问明了关于小毛的特征和一些其他的线索,就告辞离去了。

出了门,两人带着马儿并肩往外走,就看到前方不远的巷子里,小丫头巧儿和几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小孩儿正在踢毽子,嘴里嘀嘀咕咕唱着曲儿,小脸跳得红扑扑。

“大侠哥哥,你们刻好印章啦?”巧儿笑眯眯问两人。

展昭和白玉堂点了点头,白玉堂想了想,就跟展昭使了个眼色——猫儿,问问这群小孩儿知不知道小毛和鬼船的事情。

展昭看他——你怎么不问。

白玉堂看别处——我跟小孩子沟通不良,不像你,人见人爱。

展昭眯起眼睛瞟了他一眼——是么?她可是个女娃,你不风流天下么?还是说,等她再长个十几岁,你俩沟通就良了。

白玉堂朝天翻了个白眼——贼猫,大白天的你抛什么媚眼啊。

“咦?”

两人正眼神交流呢,就听那小丫头笑嘻嘻地说,“大哥哥你们可以用眼睛说话啊?好厉害。”

展昭和白玉堂接着尴尬。

“巧儿。”展昭蹲下去,问她,“这些是你的朋友啊?”

“是啊。”巧儿招呼几个小朋友过来,跟展昭和白玉堂打招呼,这些小孩儿难得看到这么风神俊秀的人物,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

展昭本来就非常喜欢小孩子,笑脸迎人,白玉堂显得有些拘谨,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侧身递给展昭。

展昭拿过来一看,就见是一包很可爱的糖豆子,有些吃惊地回头看他。

“咳……”白玉堂咳嗽了一声,看着远处说,小声嘟囔了句,“给珍儿买的。”

展昭嘴角抽了两下,“珍儿还没长牙呢,你现在买有什么用?”

“咳。”白玉堂依旧看远处,“有备无患。”

展昭无力,将糖果给那些小孩儿,道,“吃不吃糖?”

“吃!”

果然,糖豆子,炸果子,这些小吃是对每个小孩儿都有用的武器,巧儿和那三个小孩儿欢笑着跑过来分糖吃,一起对展昭道,“谢谢哥哥。”

展昭对小孩儿指指身后的白玉堂,那群小孩儿里头,有两个是小姑娘,还有两个是小小子,巧儿和另一个小姑娘仰脸看白玉堂,道,“谢谢哥哥。”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就听两个小小子拽了拽巧儿和那个小姑娘的袖子,小声说,“不是哥哥吧?是不是姐姐?”

展昭倒抽一口气,转回脸,果然,就见白玉堂的脸黑了。

“是哥哥。”巧儿说,“哪儿有姐姐那么高的?”

“可是!”一个穿着小花短袄的小小子嚷嚷,“他比俺家姐姐还好看!”

“那他也好看!”另一个小丫头指着展昭说。

“不一样。”另一个小小子道,“这个是好看哥哥啦!”

“那个也是哥哥!”巧儿指着白玉堂说,“是漂亮哥哥!”

“嗯嗯。”四个小孩子最终达成了共识,“一个是好看哥哥,一个是漂亮哥哥!”

展昭就听白玉堂牙齿咯吱吱响,赶紧上前拦住,道,“喂,童言无忌啊,打小孩子不道德啊,传出去也不光彩。”

白玉堂磨着牙看展昭,心说这猫也眉清目秀……凭什么!屡受打击的白玉堂这次被四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给打击得很彻底,展昭见他黑着脸退到墙边去生闷气,也没招,只是拉着巧儿他们问,“巧儿,我问你们个事儿吧?”

“问吧。”巧儿他们边吃糖边美滋滋地回答,“这糖真好吃呀。”

展昭听到后,回身,伸手给白玉堂,“嗯!”

白玉堂挑眉看他。

展昭也挑挑眉,“嗯?”

白玉堂泄气,将自己怀里留着的另外两包也都拿了出来递给展昭,展昭都给那些小孩儿了。

小孩子们平均分配糖果,并且一脸认真地等着展昭问话,大有知无不言的架势。

白玉堂突然有些想要撞墙的冲动。

“徐爷爷家的小毛哥哥,你们知道么?”展昭问。

“知道。”四个小孩儿同时回答。

“听说他丢了?”展昭接着问。

“嗯。”巧儿点点头,道,“几天前我还见过他呢,拿着几吊铜钱在外头买炒货,还给了我两个鸭心吃呢,不过听说后来就没有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若按照徐子旭的说法,小毛那天就是给他买炒货,去了就没回来,这么说,可能巧儿是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了。

展昭就问,“巧儿,你看到他回这条巷子了么?”

巧儿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他往前头走了。”

“前头?”展昭不解。

“嗯,就是后面的大路,知府衙门前面那条路,那里比较热闹,也很大,估计是钱剩下多了,所以想给徐爷爷打两角酒回去吧。”

“嗯嗯。”另外两个小孩儿也点头,“肯定是,小毛最孝顺了。”

白玉堂想了想,问,“他常去哪儿买酒?”

两个小小子对视了一眼,一个说,“呀!说话了!”

“是个男的!”另一个也说,“好可惜喏!这么好看,还想给俺哥说媒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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