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一幕,木其然看得真切,心中更觉骇然。就在刚刚,那两个君山鹰愁寨的人逃跑之时,他便加倍留神了。站在场外的那名高老者,见到有人逃跑之时,只是目光微微一转,随即手中一扬,两支袖箭便寒光一闪,夹带着一丝轻微的啸声,向着逃亡的两人电射而去,三四寸长的袖箭瞬间没入他们的体内,连箭尾也见不到。那名高老者功力之高,实在让人骇然。目睹这一切,木其然不禁沉思着,以自己的轻功,成功逃脱的可能性。</p>
转眼之间,无极门一方,除了留在树林外面照顾那“陆夫人”的两人外,原有的十八人就只剩下六人,而最先动手的六个黑衣人,如今已经腾出手来,瞬间又合力杀伤了一人。场中,除了木其然、洪先生、林若兰、谷飞云和那短须汉子外,竟都无一幸免。</p>
木其然见情势危急,心思电转,只有兵行险着了。他一剑架开黑衣人血淋淋的长刀之时,当即一触即退,毫不恋战。那黑衣人原本一刀砍不死洪先生,正要迁怒于木其然,不想他竟然溜得贼快,才交手几招,便又闪得远远的。黑衣人无奈,只好手腕一翻,微微转身,重又把目标转向了那洪先生,沉思着先斩杀了这条鱼,再对付跑得贼快的木其然。</p>
黑衣人一刀向洪先生下盘削去。洪先生记挂夫人生死,本就无心恋战。凌空翻身避过后,虚晃一招,正要纵身向妻子那边掠去,谁知道那黑衣人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一刀卷过后,不等刀势用老,便已经矮身疾掠,仗刀追来,仿如追星赶月一般,度虽然比诸木其然有所不及,但也是快极。</p>
洪先生身在空中,没注意到身后的微机,也无力躲闪,眼看便要被黑衣人一刀捅个对穿。但他快,有人却比他更快。就在他矮身疾掠,快要触及那洪先生背影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附骨之蛆般疾赶而来。黑衣人感觉身后有异,大惊之下,不及伤敌。生死关头,这亡命之徒自然拼出一股凶悍之劲,脚下一刻不停,而上身却旋身扭腰,手腕一翻,长刀一转,已经从自己肋下穿过,向身后的白色身影闪电般刺去。拼着背门不顾,也要伤敌于刀下。</p>
身后那人,自是木其然了,他似乎也想不到黑衣人有此一着。身在空着,无从躲闪之下,被长刀刺中腰间,而他手中的长剑,也是一往无前地刺穿了黑衣人背心,最后两人竟双双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p>
就在木其然与那黑衣人同归与尽之时,那洪先生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一心记挂夫人的生死,没留意四周的情势,结果刚到达爱妻身边,便被从侧面挥来的一柄长刀砍掉了头颅。鲜血喷涌间,尸身软软地倒在了妻子冰冷的身体上。</p>
林若兰虽然系出名门,武功也是不弱,但终究是个柔弱少女。自从强敌出现后,便显得手足无措,惊慌不已。目堵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早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止,连拿剑的手也感觉重俞千斤。不知道为何,大战当中,她却一直在注意着一个人,那个曾经把她称之为花瓶的男子--木其然!</p>
面对如此强敌,虽然理智上她也明白,不可能指望这个区区雪山派的弟子。但当此生死关头,她却忍不住期望他的表现,期望他会救自己出去。直到,目睹木其然终于倒在了血泊中不知为何,那一刻,林若兰竟有一种莫名的悲痛从心底涌来。这种感觉,比起刚刚一直保护着她的那个师兄,被黑衣人一刀斩杀之时,还要强烈得多。甚至不知不觉间,她美丽的眼眸中,已经洋溢着两滴晶莹的泪光。或许,连她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起,这个可恶的人竟然悄悄闯进了她的心扉,于心底间,留下了一抹淡淡的身影。</p>
眼见如今只剩自己三人,谷飞云和那短须汉子对视一眼,心中皆觉一阵绝望。</p>
“对不起!师妹,是师兄没用,没办法保护你。”一向意气风的谷飞云,回头深情地看了林若兰一眼,语带哽咽地道。</p>
“师兄,别了,事到如今,大家死在一起便是!”事到临头,林若兰也渐渐忘却了当初的惊惶,平静地道。</p>
“不!师妹,就算死,师兄也要助你离开这里。”谷飞云刚刚听到那矮老者的话,情知自己这个貌若天仙的师妹若是落在对方手里,只怕马上便要受尽凌辱,比死还要凄惨。因此,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得保住这个心慕已久的师妹。</p>
“不错!林姑娘,等一下我和你师兄阻挡他们之时,你马上转身朝树林深处逃去,无论生什么事,也别回头!”短须汉子姓霍,刚刚与他并肩抗敌的年轻人是他的独子,早在他儿子惨死之时,他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了。只是有可惜,看来临死前,也不能杀得一个黑衣人,帮儿子报仇了。</p>
“霍大侠”林若兰原本也想留在这里力拼至死,但情知自己武功低微,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怕一不心,真的被他们所擒,那就当真生不如死了。想到这里,不禁犹豫起来。</p>
“哈哈哈哈!我看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想逃跑,除非是长了翅膀吧!”自从木其然跟一个黑衣人同归于尽后,剩下的黑衣人便没再动手,而是静静地站立于四周,在等领示下。此时,那矮老者一见眼前这三条鱼还想着怎么逃跑,忍不住一阵戏虐地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