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准备把我的马拐到哪儿去?”七娴上前几步,扯住缰绳,恶狠狠地盯住男孩。小小年纪就知道舍弃别人来保护自己,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男孩一脸惊愕地望她,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那三只,眼里没有惧怕,神色瞬间归于平静。一脸居高临下道:“你很厉害。”肯定的语气,“本公子要聘你做护卫。”命令的口吻。
七娴怪异地瞅他,这小鬼有问题吧。刚刚还陷害于她,并且还想弃她于不顾,此时却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一副恩赐的口吻,似乎给他做护卫是个很无上光荣的事情似的。一看便知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
“没兴趣。”七娴摆摆手,要不是看在他还是祖国花朵的份上,她都懒得搭理,“现在请你这位小公子爷从我的坐骑上下来。”说着,一个马鞭挥上去。
男孩急急避开,跌落马下。
“你……”男孩爬起,似是气急,眸中压抑着怒火燃燃。
“我只是路人甲。公子爷你另请高明。”七娴说着就要上马去。
“不要。”男孩猛地扑了上来,抱住七娴左腿,“姐姐,你不要丢下我。”
姐姐?七娴额际不禁抽搐下。刚刚不还叫自己做他护卫吗?一会的功夫,又成姐姐了?之前的趾高气昂都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你姐姐。”七娴咧嘴。莫名其妙的弟弟坚决不能收。
“你救了我,就是我姐姐!”男孩坚持道,双臂更加牢牢抱住。
“我没有想救你。”七娴继续咧嘴。实话还是要告诉他的,“放开!”
“不放!”男孩死死抱住。
“放开!”
“不!”
七娴恨得咬牙,这到底谁家的孩子,跟牛似的一样倔,跟狗似的一样缠人.
酒楼里,人声鼎沸,从来都是聚集各色人物的场所。
靠窗的一角上,坐着一素衣少女与一污衣少年,两人的装束显得格外不协调,成为酒楼一景,引起众人侧目。
少年望向少女,眼底有深深的不耻。
“小乌龟,干嘛这样看我?不要迷恋我,我对小孩子不感兴趣。”七娴如此调侃。这孩子自称拓跋归,七娴便戏称他为小乌龟。
“我叫拓跋归!”少年满头黑线,已经有点咬牙切齿。原以为这女人能独自打败三个追击者,必是强悍地很,这才要死要活地跟着她,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庇护。经过一天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就是个没正形的主,一直小乌龟小乌龟地叫个不停。
从小到大,有谁敢对他如此放肆叫唤,也就只眼前这个无良女人了吧。明明比他没大多少,偏偏一副大姐头的样子。虽然自己喊她姐姐,但也是装可怜、博同情而无奈为之。这女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况且这女人得钱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可耻!
“你居然偷钱?”拓跋归忍无可忍,质问了起来。
七娴奇怪地看他:“借而已。怎么,有问题吗?”她比较后悔的是,离开战家的时候没有顺便捞一篓子金子一块儿带走,害她现在要过得如此拮据。
“不问自取是为偷,为君子所不齿。”拓跋归看向七娴,严肃道。
七娴眯着眼睛看他,这小子,不会是那呆子林允之的儿子吧,怎么跟那呆子一个口吻、一个德性。
七娴端过拓跋归前面的饭碗,放到自己一边:“我不是君子,我要吃饭。既然小乌龟你如此清高,这顿饭怕是也可以省下了。我先替外头的乞丐谢谢你,给他们留了那么些新鲜的饭菜。”切,小孩子给她讲什么羞不羞耻的问题,能够生存才是王道。
说着,七娴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无比欢快,还时不时“砸吧”一下嘴,故意叫对面的拓跋归眼馋。
拓跋归气急地瞪着眼望七娴,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一时,又实在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他已经三天没吃过正餐了。逃亡路上,多半时也只是采些野果充饥。此时看着七娴吃得如此酣畅的样子,更觉饥肠辘辘。
只听“咕噜”一声,拓跋归肚子不争气地响起。一时间脸红不已。
七娴好笑地抬眼。这孩子,身体来得比行动诚实。顺手就将饭碗向拓跋归桌前一推。
拓跋归看她一眼:“非常时期非常道。”说着捧起饭碗,大口吃食起来。
七娴微笑,非常时期非常道?这孩子,真是找了个能说服自己的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