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狮子?”少年皱起好看的眉毛:“公子赐的名字吗?”
明钰好笑地看着他,点头道:“是了,以后你就叫小狮,明小狮。”光想着,就觉得有趣。
“好难听。”小狮显然不喜欢这个名字,脸皱在一起,狠狠地鄙夷了一下,却还是无奈地接受了:“小狮子就小狮子吧。”
他的神情太过有趣,寂唯亦忍不住露出淡淡笑意,小白则一脸淡然,似乎除了明钰,没别的事值得他动容。
明钰笑着揉乱他的头发,道:“都进去吧,别在这里站着了。我晚饭还没吃,肚子饿着呢。”说是去碧园用餐,结果出了那样的事,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呢。此刻,因为小白的归来终于有了一丝食欲。
*
“什么?没有这个人?!”轩辕澈震怒地拂落桌面的茶具,清脆的裂瓷声惊破了夜的宁静。
“是的。”李妃柔软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地回道:“这些秀女乃臣妾一手选出来的,画卷也都一一清点过,并没有这样的女子。”她低垂眉眼,安静地跪在地上,茜红洒金泥的曳地长裙铺展开,如一只美艳的蝴蝶。
“哼!”轩辕澈锐利地俯视她,阴森森地笑道:“莫非这画是朕凭空捏造出来陷害你的不成?”
“臣妾不敢。”李妃身体低伏在冰冷的地面,语调波澜不兴,白皙的面容拢在阴影里息怒莫辩,只眼角一颗褐色的泪痣于光影下摇摇欲坠。
冷冷地盯着她半晌,轩辕澈忽而道:“把送画的太监给朕叫来。”就不信查不出这画的来历!
李妃的头又低了一分:“回皇上,送画的小卓子因为冒犯了年妃已经被杖毙了。”
“杖毙?还真是时候啊!”线索被掐断,轩辕澈恨不得杀了年妃,咬牙切齿地大喊道:“来人,传朕旨意,将年妃打入冷宫。”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坏了他的事情,别想有好结果。
轩辕澈低头看着铺展在膝盖上的画,心里有一把火在烧,让他心灼难耐。阿钰,阿钰……是你吗?
他痴痴地看着画中人,完全忘记还有个李妃在跪着,李妃一直保持着伏贴的跪姿,动也不动一下,安静得没有一丝地存在感。
倒是一旁伺候的瑞福公公看不过眼,看了眼犹自跪着不动的李妃,假意地清了清喉咙,轩辕澈终于抬起眼来,冷冷地看了眼瑞福,再顺着他的眼色转到李妃身上,终于记起还有个跪着的人,淡淡道:“李妃,你且退下吧。”
“臣妾告退。”李妃支撑着跪得麻木的双腿站起来慢慢地退了下去,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矜贵与美艳。
大殿内又复沉静。片刻后,轩辕澈将画摊到桌面上,头也不抬地问:“瑞福,这画中人,你怎么看?”
瑞福瞥了那画中人一眼,心中暗暗一叹,他何尝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只是这明相进入庙堂以来,又有谁怀疑过他是女子的呢?且不说那连男子都大为汗颜的酷烈手段,便是他能顺利地通过考试便是最有力地证明,毕竟考试是要经过搜身检查的,若是女子岂能欺瞒得过?!
思量一番,他平静地回道:“皇上,此画来得诡异,指不定是有人刻意而为,要扰乱皇上的心神。”毕竟皇上对明相的心思,谁不知晓。
“是这样吗?”轩辕澈一脸失落,瑞福是他还是皇子时便伺候在身边的老人了,最得他的心意,连他都能看破的问题,他何尝没有想过呢。若说阿钰是女子,之前曾派太医前去给他诊治,何以没有一人看出来,这到底是不可能的。只是、只是为何他的心里还存着那么一分希冀,心头的那把火依旧不肯熄灭?
沉吟半晌,终于还是不甘心:“瑞福,去把陆老太医请来。”阿钰不是受伤了吗,正好一探。
“皇上?”陆老太医乃是先帝时候医术最高明的太医,最得先帝看重,而今已年逾八旬,老眼昏花不说,行动也多有不便,皇上竟然为了这一茬,要把陆老请来,唉,看来他还是不死心哪。瑞福欲还说些什么,然看他坚决的神色,却终是摇摇头,无奈地领命而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