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枫忍俊不禁,扑哧一笑后调整思绪,好奇问道:“你就是我师尊归真上人所说的‘金翼的主人’?”
怎么会这么小,不是应该非常非常大吗?
小胖鸟听到‘金翼’两个字,顿时勾起伤心往事,米粒大的眼睛挂上两串泪帘,金喙不住颤抖道:“这个没良心的,我跟了他几千万年,他为了什么破谜城的钥匙,居然残忍地拔了我八十一支漂亮羽毛,还把我扔到这里当看门的万年苦力……连死都不放过我,亏我一直为他的死伤心呢,我好苦哇——哇——”
它放开嗓子大哭,哀痛欲绝,听得成枫于心不忍。XU
用小翅膀抹开泪珠,小胖鸟抽噎着,表情有点柳暗花明之色:“七年前他的元神突然出现,说找到传人,让我附一点灵力在碎翼上,还说七年后这个传人会来唤醒那个坏蛋,到时我就可以跟恩人你离开这个破地方。”
成枫撑着下巴,回想脑海中曾出现过的荡气回肠之幻象,不禁喃喃道:“传说中生于混沌北冥,通灵万物,助真神澄清天地,其高入天,身长可围千万里,绝云气负青天,金光赫奕,两羽间隙都有一万九千里之遥的天地第一神俊‘大鹏金翅鸟’……会是你?”
声音怀疑多过肯定。
小胖鸟听到她的轻声言语,黄豆小眼焕发出神采,扑腾一下翅膀跳到她的左肩上,用金喙摩擦她的脸颊,喜滋滋道:“恩人,你也知道我的英雄事迹……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就不要再夸我了,我会不好意思的,嘿嘿。”
成枫脸一抽,表情不解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像和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很大,当初她还以为会见到神俊威严,起码比朱雀还有气势的金身巨鸟,结果却是这么一只可爱滚圆的……
哧溜。
小胖鸟沿着光滑的衣袖滑至她的手腕处,得意地用小翅膀撇开额角翘起的小金毛,摆出一个造型,嘿嘿笑道:“我嫌老样子太粗笨,你师尊丰伯擎日说浓缩才是精华,所以我就照他的建议换了一个新形象,怎么样,帅气吧?”
粗笨?
你现在的身材貌似才是粗笨的典型。
成枫爱不释手地摸着它挺得鼓鼓地小肚子,脸上露出清甜的笑容。
“你的性格,和我想象中不大一样?”
小胖鸟不好意思地搓着小翅膀,扭捏道:“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性格。可是丰伯擎日说过,一定要给恩人留下好印象。所以,我就在碎翼上动了一点手脚,让你看到传说中‘正气凛然、法相庄严、纵横天地’的本象。”
说着,它略带担忧地问道:“恩人,你不会就此嫌弃我吧……我,我可是跟定你。你不能反悔……”
成枫见它一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叹息地摸着它的小脑袋:“怎么会,我很高兴。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金鹏,我求之不得……那些年,师尊是怎么对待你的?”
她心生戚戚然,感觉小胖鸟似乎被归真上人洗过脑一样,肯定被打击惨了,否则不会这么不自信。
小胖鸟像见到知己,泪奔地扑到她脸上,大放悲声道:“还是你好。你那个没良心的师尊只知道欺负我,成天骂我又笨又没用,还不如山中的野鸡,起码还能炖碗汤喝。最坏的是他不时威胁我,说不听话就把我送给揽月那虚伪的坏蛋……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被他们这对心狠手辣的兄弟欺压。能活到现在,我容易嘛……幸好还能遇到你。”
成枫又被这团软绵绵的绒球给闷住,忙小心地从脸上拔下它,深呼几口气道:“揽月是谁,是我要找的人吗?”
心中却注意到小胖鸟的最后几句话——从归真上人烙印在她脑中的记忆看,大鹏金翅鸟由混沌之气所化,先于天地产生。而她师尊归真上人是天衡界医仙,至少是在真神开辟出第二个宇宙后才出现。再联系到归真上人能够来到安启界,这个独立于三界的真神伊斯之识海……“这一点,待你日后自知”,归真上人如是说。成枫隐隐摸到一点头绪。
可是,她仍无法把那位天人之姿的清俊男子与小胖鸟口中嘀咕抱怨的没良心之人相挂钩。
也许,第一印象不一定可靠,往往带着很强的欺骗性。
已经被小胖鸟的可爱活泼所打动的成枫,心中称杆很轻易便偏向它,而非那个便宜师尊。
小胖鸟被她问到,就势盘坐在她掌心,泪水已经蒸发干净,小翅膀摩擦下巴,绞尽脑汁道:“揽月到底是不是人呢……我不大清楚。不过,他正是你要唤醒之人。嘻嘻,只要他醒了,我就可以跟你出去胡作非为,玩世不恭……”
它的黄豆小眼绽放出神往的光芒。
成枫轻戳它的小肚子,轻笑道:“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词,不是这么用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胖鸟眯着眼睛,一脸享受道:“我全名‘大鹏金翅鸟’,你可以叫我‘大鹏’‘大金’‘大翅’‘大鸟’,都行。”
成枫被它逗乐,好笑道:“那叫你‘小胖’,可好?”
“好没气势,不过总比丰伯擎日的‘笨鸟’好。”小胖鸟有些气馁,然而长久不公待遇让它习惯地接受这一“美名”,“恩人,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我叫成枫。”她还是善良,商量道,“不满意吗,不然叫‘小金’?”
小胖鸟总算有点喜意:“好,就叫小金!人家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我。”
它臭美地用金喙梳理一下金灿灿的翅膀,球状的身体焕发出强烈的金光。
“够了。”成枫的眼睛被这耀眼光芒刺得难受,忙问道,“那位丰伯揽月在哪里,我早唤醒他,你就能早离开。”
小胖鸟猛然一跳,收敛金光,娃娃声咋呼道:“对啊,快快快,跟我来。”它忙扑棱起翅膀,以滑稽可爱的姿势向茅屋里边的小门飞去,为她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