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虓一听又是冷雨心,忙闭住眼睛睡觉。
艾文咂咂舌,“切!装什么睡?别每次都这样,不是要我教你吗?那我今天就给你上一课:做人不应该逃避,而应该面对现实,自己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你如果不说,那谁知道你要什么啊?人的自由是自己掌握的,而自由本身是由意识掌握的,如果你意识都被人掌握了,那人活着还有何生趣?”
韩虓似是被她这意蕴深长的道理吸引住了,复又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眸,满是迷惑。
艾文又道:“我不知道你和冷雨心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但不管是什么,你们都应该要解释清楚,误会只有说清了才能释怀。如果不说,憋在心里让彼此都难受岂不也是一种折磨?所以有机会你一定要找她谈谈。”
韩虓无言,静静地躺着,眼睛依旧直视艾文,貌似在发呆。而事实上,星目却已看向了他的内心深处——那个冰封的童年时代。久久,他终于幽幽道:“我和雨心没有误会,从来就谈不上误会。记得十四岁那年,师母她老人家突然病重,看了很多大夫都说无药可救,最后师父只好请道长来给山庄扫邪。但道长做了七天七夜的法式后,竟说要给山庄冲冲喜,师母的病情才会有好转。于是师父就择了个良辰吉日,将我和十岁的雨心订婚,所以后来我们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
在艾文认为两个能够答应订婚之人就一定是相爱的,是以,她丝毫不去考虑古代男女之间的婚姻是不是由媒妁之言才结合在一起的。但听她道:“那应该有很多年了吧?这么多年的感情,应该值得珍惜才对呀!”
“是这样的吗?”韩虓一脸茫然。
“看你茫然的样子,还是快睡吧!什么都别想,待明日醒来或许就能想通了。”
韩虓睁大着双眼,“我睡了你不是很无趣吗?”
艾文谚笑,“别死撑了,你以为你不睡,与我大眼瞪小眼的无话可说,就有趣了吗?”
“有这么差劲吗?”韩虓好生失望。
艾文无奈地摇摇头,“懒得理你。”
为了韩虓能够睡着,她决定不再跟他说话。当下把床边用不着的枕头放到地上,将其当做矮凳子,斜身跪坐在上面,双手往床上一趴,埋头枕在上面,闭目养神。
见艾文困得想睡,韩虓也觉无趣,于是双眼一闭,径直安然睡去。
如此气候寒冷的高山,夜间冷得吓人。呼呼的寒风来回奔跑着,不时传来树木“咯吱咯吱”的摇晃声,瞬间抖得一地的luo红。深沉的夜下,梅庄渐渐进入沉睡的状态。
其实艾文哪里睡得着,她只是装模作样地做给韩虓看,好让他安心而已。随着时间的加长,她越坐越觉得冷,抖抖颤颤地酝酿了很久亦未睡着,但她许是太累了,处在这样的冷夜中,熬到深夜时分,居然入睡。
她口中是说过因睡了几天而不想再睡的话,只是那些都不过是骗韩虓的谎话,她与轩少虎在山林中又累又饿地逃了一整天,本身早就累得站不住脚,焉有不想睡的道理?但考虑到韩虓的处境后,她知道韩虓比她岂止累了百倍,因而便把这睡觉的机会留给了他。
她永远是一个会为他人着想的人,所以她身边的人无不因她而感到快乐。
这绝对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夜半三更之时,冷雨心因失眠而翻身下床。出得房门,行了几步来到韩虓门前,她似是想要伸手推门进去,却又迟疑着不敢进去,因她怕一时的失态而毁坏了自己在韩虓心中的形象。是以,她就一直这样踌躇不前。
她会这样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韩虓乃是她的未婚夫,现在却和别的女人呆在一起,这于情于理都让她接受不了。所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因而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却料她未站多久,又有一人冒了出来。
为避免被人认出而难为情,一听声响,她忙闪身躲起,在暗中偷偷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