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觉得算下来够了。”老朱说道:“俸禄哪里低了?
根本不低,那他们只能顾自己温饱,要是加了手下人呢,算来算去,还是会加到百姓头上。”
“咱不要你觉得。”老朱把那纸揉成一团:“他们要是敢贪一两银子,敢偷拿一袋粮,咱就亲自砍了他们。”
马皇后叹气道:“重八,锦衣卫收集的消息够他们死百次,可这贪是杀不尽的,总不能每次都要杀掉吧。”
“咱就要杀尽这些贪官,这每年每季的农桑绢,还有秋粮和夏绢征收时,底下那些个狗东西,哪个不偷偷抽银子?
就那桑绢样品都自己拿回了家里面,铺桥修路钱也贪,吃喝之风盛行。”
老朱对旁边的太监说道:“让毛骧来见咱。”
“是,陛下。”
他当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已经快要爆发。
毛骧每次送来那些官员的罪证,老朱就默默在心里记一笔。
随后,一道身影快速走进了大殿:“毛骧见过陛下。”
“毛骧,拿来。”老朱伸手。
毛骧点头,从怀里摸出厚厚的簿子,恭恭敬敬的递给老朱:“都在这里了。”
这厚厚的一沓都是锦衣卫没日没夜收集来的信息,就像索命的黑名单。
马皇后看了眼,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他这脾气上来了,谁也挡不住他。
“妹子你看看,看看这群狗东西干的事情,之前的李彬还没有给他们带来教训,一个个的都在这里玩猫腻,真把咱当吃干饭的。”
老朱把簿子递给马皇后:“咱绝不会给他们加俸禄,咱还要治他们的罪。”
马皇后翻开簿子,发现上面都是贪墨了什么银子,拿了什么东西一类。
“杭州知县洪武二年,为杭州知府送美女两个,购置江边酒楼,送良田数亩,地方一霸。”
“扬州主簿偷卖粮种百斤,多次去见李善长……”
马皇后念了几张就不再说话,随后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是要杀?”
“杀。”老朱对毛骧道:“你今夜便赶去杭州,提那狗东西进京。”
“是,陛下。”毛骧随后离开。
等殿内没人,马皇后把簿子上写李善长的那张撕了下来,放在蜡烛上烧掉。
“你干什么?咱让你烧了?”老朱瞪着一双眼珠子,看着马皇后。
“李祺和胡鹏的事,这次就放过他们,李善长的事情,你先敲打敲打他,不必大动肝火。”
“这账总要算的,这个李善长真是越来越嚣张了。”老朱拍了下桌子说道:“这次放过他。”
老朱知道马皇后的意思,她并不想让他乱杀这些大臣,所以刚才烧了纸团。
“行了你,赶紧的。”马皇后推他往外走:“去吧。”
“你怎么又赶咱走,不是妹子你又咋了。”老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马皇后直接推出了大殿。
马皇后哐当关上门道:“你赶紧走吧,老待我这里像啥样子。”
“开门啊?”
听到老朱在外面拍门,马皇后擦掉自己的眼泪,快步走过去吹了屋内蜡烛:“我要睡觉了。”
马皇后躲在被窝里,哭的枕头都湿透了。
寝殿外的石阶上,老朱负着手看了眼天空,道:“标儿,你看你娘这人,又赶咱出去。你要是在南京的话,咱们好好唠唠。”
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出了马皇后寝殿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