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办了,省的连累了自己父母妻儿,拉下去,杖毙。”朱标声音不带任何情感:“你可有不服!”
李三元面如死灰:“求太子殿下饶命啊,饶命啊。”
“拉下去。”田六爻吩咐人手将李三元架起。
一炷香后,田六爻进来,如实禀报:“禀太子殿下,没气了。”
“田六爻,李三元这事你们都要给孤记好了,没有下一次,告诉那些县衙,该谁纳粮,谁就得纳。
多一颗朝廷不要,但少一粒不行,规矩在这儿。此事不是李三元一个人的错,那些知县逃不了这干系。”
田六爻点头,随后抬上来一箱东西,都是六州三十一县官员的事迹。
“孤今天就坐在这里,召六州三十一县卫馆馆事,知县。让他们天亮之前全部到齐。谁人来不了,就把乌纱帽和官服带回来。”
深夜,雨停了,云开见月明。
各县卫馆馆事和知县收到消息,天亮时分都气喘吁吁的到了西安府的皇明总馆。
朱标坐在正中,杜东庭和魏守征坐在下位,众人一夜未睡。
田六爻小心翼翼地将茶放在茶几上面,眼角看了眼朱标,一时之间不敢说话。
二楼拐角那里,白布下正是库房吏员李三元,凡是上来的官员都吓得心惊胆战,立刻在心里揣摩着自己的事情。
“太子殿下坐在这里一夜等着诸位,各位都坐吧。”田六爻安排众知县坐下。
县皇明卫馆的馆事被请到了隔壁的侧楼,是朱标单独要召见的。
西安府知府站在楼下看着在夜风中站了一宿的汪广洋,又看了看卫馆二楼,静静站在那里。
只听见里面传来十几声:“长安县知县见过太子殿下,蓝田……临潼知县见过太子殿下……”
众知县最差也都是进士出身的人,根本看不上在那里传话的田六爻,但今天他们都得靠这个直接可以上京的田六爻。
大家都是官场上沉浮,世故人情都拿捏的恰当,该扮什么笑脸就得扮什么笑脸。
朱标扫了一圈,那些知县不安的挪动了下身子。
“去年秋粮,士绅纳粮名册为何不见了?你们都解释解释。朝廷给各位的俸禄多了吧?”
“正合适。”长安知县立刻回了朱标后半句。
“那怎么还买房产,护城河边的庄子挺阔气,听说你们喝的还是国酒五粮雪曲。
倒也是,这现在直道修建,从西安府到南京,快马不过两天两夜就可以,过山洞,走大桥的,这都是谁修起来的,百姓修起来给了你们方便。
可你们却把方便给了这些士绅宗族,你们这屁股歪了吧,别忘了谁给你们饭吃,是百姓,是大明朝廷。都好好的想想。”
众知县低着头没有说话。
“门外面的李三元替各位受了这事情,你们出去时都给他上炷香。
李三元负责管理名册,名册丢了呢,孤就拿他是问,你们要是再胡乱来,那就交给皇上处置。你们要对陛下负责。”
朱标让杜东庭和魏守征拿了箱子里的物证开始念:
“洪武四年一月,长安县知县与霸河村士绅于酒楼饮酒,陪酒女子数名,玉马一对!”
“洪武四年,五月。临潼知县在芒种收麦时节,并未收取夏粮……”
众知县越听越瘫软下去,刚才的神气一点点的消磨。心理也在开始崩溃。
“恕孤直言,你们这些知县,都是垃圾,这箱子里的东西要追查起来,谁都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