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州赶回南京这两天,老天爷很给面子的是晴天。
月亮照的明晃晃的,赶马车的小黄门出示腰牌,巡城的兵马司便护送回朱标等人回宫城。
破庙里的父子两,饿的迷迷糊糊,听见马蹄声,以为又是巡城的过来了,赶紧安分的窝进破庙。
“京城夜里不错,没有闲杂人上街溜达。”朱标坐在马车对徐妙薇说道。
“极好,少了偷盗。”徐妙薇斜一眼外面,便收回目光:“过几日殿下大喜啊。”
朱标闭着眼睛,装睡,此时不睡何时睡。
胡府,会客堂。
朱皇帝明令禁官员押妓,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京城中的青楼不方便请客,胡惟庸就从府里叫了自己的三个歌姬,其实也是他自己的小妾。
今晚酒席,胡惟庸请了陈宁和涂节,让自己的歌姬亲自伴舞。
胡惟庸扫视两人:“那个刑部尚书开济真是不识趣,胡某请他,不赏脸。”
陈宁喝着酒,斜眼看歌姬,这胡惟庸日子过的跟皇上差不多,光女人小妾有好几个,个个都妖媚的可以。
今晚三人可不是白喝酒,很有可能这胡家小妾就得陪着涂节和陈宁。
“汪广洋这几日风光的很,让他多风光几天,望两位可以多多出力帮胡某一把。”胡惟庸一双眼睛奸诈的笑着。
“好说,好说。”涂节举起酒杯扬了扬。
“那是自然,过几日我等在陛下面前,多耳提命面几次,搜集汪广洋的过失,加以夸大,也就差不多了。”
胡惟庸道:“我去拜访李丞相好几次,他都闭门不见,这实在是奇怪的很。”
“噢,是不是李相真的抱恙。过几日胡兄再去看看。”
胡惟庸点点头,举起酒杯又敬两人,悄悄地在心里过了一遍朝中可以拉拢的大臣。
只要他们肯喝自己的酒,睡自己的女人,这就好办了,私交密切些,在场的人一来二去,就有了不小的牵连。
想办法把刑部和太常寺拉拢这边来,丞相之位,总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酒过三巡,歌姬舞歇,胡惟庸示意她们去陪陈宁和涂节。
两人只知春宵一刻值千金,却不知道,还可能春宵一刻搭上命。
回宫第一件事。朱标先去看了送徐妙薇回东宫,随后让魏守征他们带道衍去安排。
这才去了乾清宫。
刚进宫门,朱皇帝便已经让宫中内侍在殿外迎候,远远的便笑着道:“标儿。”
“爹。”朱标喊了声,就没有多余言语,简单的说了苏州府的事情和道衍和尚。
当然省略了道衍说自己该早逝却没死的话,这个爹从来不让锦衣卫监督自己。自己也可以随意调锦衣卫做事。
“今晚歇咱这里吧,两日后就是喜事,爹跟你唠唠。”朱皇帝说完这话,于一立刻取了一套夏被。
洪武五年,六月三十日,宜嫁娶,宜出行。
京城,沈家。
今日,刚早起,沐浴更衣回到正屋,沈千城便抱着小箱子进来。
沈知否微微睁大眸子,猛的侧头看着沈千城。
以前他说将江南一带所有的房契店铺都分在自己名下,她心里是有个底的,后来房契店契都在自己手中。
此时,他说要拿出五百万两给自己做嫁妆,她的心里还是吃了一惊。
“你娘是我明媒正娶的,至于分江南的铺子给你做陪嫁,也是祖母的意思。钱库那七百万两是爹给你的心意。”沈千城抱着紫檀木的箱子递到她手里。
“爹,姨娘她们……女儿惭愧。”
“她们有什么说的,你才是我沈家嫡女,拿出来这些,只是咱们家小部分而已,有何惭愧。”
“自古以来,商者位卑,爹不是王公大臣。但爹有钱,就多些陪嫁给你。”
“进宫里,用的上。紧要关头的时候,有钱可买活路。”
这一刹那,沈知否的心里被狠狠地揪了下,酸的她眼圈发红。
“爹……”
“放心,如今沈家也是皇亲国戚了,爹年轻时,做生意可谓不择手段。但如今爹会安安分分,不会给我姑娘丢脸的。这样你在宫里也好做人一些。”
她视线模糊,低着头。
“来人,给小姐梳妆。”沈千城示意丫环婆子开脸子。
离吉时还早,沈家命人细细清点了陪嫁物品,点缀着宝石的玉石枕头,金银珠宝,白玉如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