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主簿跟在身后,有些为难的看着杨慎,府衙公用银两有限,平日里只够开销。
请扬州厨子,这钱恐怕是不够了。
杨慎看出主簿为难,从怀中摸出几张宝钞:“你先拿着,我回家找我夫人要些,不能寒碜了王爷。”
两人一前一后,往府衙而去。
京城。
国士院的事情,朱标把它交给朱棣和朱樉,两人在那边督促着进展,他召见了方有执。
方有执这几日都在东宫,他接触着朱允炽和马皇后,自他做医士以来,一心钻研医术,想着将医术更进一步,写一部医典出来。
不过眼下出了天花这事,他也无暇顾及医典。
两人隔着十几米,朱标询问他道:“方院士,母后和允炽这几日如何了?可有好转?”
方有执点头,但也不敢完全说有把握:“殿下,眼下臣已经用了不少的药,退烧止痒,只等过几日再看看,若是保持,过几日便可无大碍。”
方有执这几日既要跟医士防止皇后娘娘被感染,又要不停的翻前朝的药书,他的压力也很大。
“皇后娘娘安好,只是娘娘整日抱着皇孙,臣怕她吃不消。”方有执如实回答。
朱标皱着眉头道:“替孤劝一劝母后。”
“方有执自当尽力。”
这几天,戴思宗安排了太医院其他人,把有轻微感染的宫女内侍抓紧治疗。
“谁让你过来的?滚回去。”朱皇帝吼了声:“标儿,你把咱的话当了耳旁风?”
老朱瞪了他一眼,站在远处询问一番,这才走到朱标身边:“没事了,咱们走吧。”
宫墙边的土地,洪武皇帝拿着锄头在挖地,每一锄头下去,地就被刨出深坑。
朱标跟在后面,往田里放着白菜种子。
众侍卫这会儿看着太子和陛下如此举动,都不懂意思。想着那边一起锄地。
谁知洪武皇帝骂道:“大胆,谁让你们进来的,把咱的地都给踩坏了,出去!”
那些侍卫闻言,心中一惊,心道他们这可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立刻出了地,穿戴整齐,围着田地而站,不敢再跨进皇田一步。
朱皇帝这么用力耕田,是把他心中的这些日子的担心用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朱标也急,嗓子上火,但是和文臣武将议事时,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父子两人在田里流尽汗水,六七月的天,正是热的时候,内侍送了好几次茶水。
“胡惟庸这个参知政事,这些日子活跃的很,咱已经收到他的奏疏数次。说不赞成燧发枪。”
朱标颦额道:“燧发枪一事与他何干,居心叵测。”
朱皇帝颔首道:“这件事你觉着对,就行。咱现在真希望把这个担子给你,咱去逍遥去。”
把担子给我?这事情有些太早了,这才洪武六年,老朱你可想的真美。
朱皇帝沉吟道:“唉,咱还是不放心你,你看看炽儿,再看看这几日上书的胡惟庸和涂节,让咱去逍遥,咱也不放心。”
“爹,燧发枪的好,儿子早就跟你讲过了,这件事您也知道。”
“咱自然知道,但文武百官的话也不能不在意,如何让他们顺从你的想法,就看你自己了。”
你这跟没说一样,老朱你也太不仗义,这事算是磨炼?
……
……
半个月后,长乐殿门口放着个大鼎,将所有的衣服被褥都烧了个干净,与天花有关的东西,全部不留。
朱标命人带了石灰,简单的消毒杀菌。
第一件事,朱标便是带着太子妃跟朱允炽一起,亲自去向马皇后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