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的眉挑了挑,心里还是颇有些讶异,这样的殊荣到底是不合规矩的,只怕——只怕给尤姑娘带来的不是福而是祸呢。她想了想才说道:“夫君决定的事情妾身自是不敢有异议,不过夫君往后是多呆在轩院,多陪陪尤姑娘的好。”
尤子君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却是不打算如她所说整日都呆在轩院。他握了她的手道:“我原本是这般想的,不知夫人以为如何。我白日便多陪陪尤姑娘,到了晚上便来静宁院——白日尤姑娘须散心养胎,这晚上我要处理钱庄事务,在轩院的话怕是会打扰了她的休息。”
秦漫想起了他那日所说会将钱庄的账务带回尤府来做的话,此时又见他这般安排,心里不欢喜那也是难的。她知道尤子君逐渐地已经开始信任她了,特别是经过了今日这事儿。她便笑了笑说:“夫君怕打扰了尤姑娘便不在轩院歇息,却不怕打扰了妾身便在静宁院歇息,妾身倒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了。”
尤子君听她如此打趣,知道她是同意了,便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又道:“夫人先歇着,我将尤姑娘的事情安排妥当再将我的一些物什搬来静宁院。”
秦漫点了点头,便目送他出了房间。
月成见少爷离开,这时才进了内室,对秦漫忧心忡忡地说道:“少夫人,方才那话儿奴婢都听见了,可少夫人怎会同意少爷把尤姑娘安置在轩院呢?那尤姑娘本身就有了一道护身符,若再把少爷的心给留住了,那少夫人往后……这事儿不合规矩,少夫人完全可以用规矩劝劝少爷的呐。”
秦漫反问道:“那月成觉着我该如何?我们走时,母亲与夫君同时留在了尤姑娘那儿,想必此事母亲已是知道也没有反对的。母亲既不反对,父亲那边儿必定也是欣然同意,老太太想抱曾孙已经许久,在此种情况下,大家又怎会顾忌什么规矩呢?我若一个人提出意见,夫君心里还会高兴?”
月成抚额:“少夫人说的是,这样一来少夫人那两下板子便白挨了。可尤姑娘那边儿……少夫人可得想办法别让少爷被她迷了去呐。”
秦漫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月成以为——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男人会喜爱到哪里去?”
月成忍不住也笑了:“少夫人好坏。”她心里感慨着,自从少夫人嫁了人,那才真正的聪明起来了,不似以往……原本她也不希冀些什么的,可如今少夫人日渐得到少爷欢心,她忍不住心大起来,希望少夫人能一步登天。她也没有什么自个儿的念想,不过是希望自己效忠的主子得势,那她多少也觉得面上有光地。
停了笑闹,秦漫若有所思地道:“再说——只怕那些人不会轻易让这个孩子安然降世吧。”她轻轻叹了口气,虽是心里不忍,但她却知道自己什么也不会做。
月成猛地瞪圆了眼,往门口处瞧了瞧才走近床边,低声道:“少夫人,这话儿心里明白就好,可莫要给别人听了去,不然这不知情的一乱传,还以为是少夫人……”
“月成不说,那就没人知道。”秦漫又笑起来,她如今倒是唯有月成这丫头做心腹了。月成毕竟是下人,许多事情也就比她这个少夫人好办,起码月成听来的那些事儿,她是从来不曾从人口里得知的。
月成嘴一瘪,有些委屈:“奴婢是少夫人带来的人,难不成还胳膊肘子往外弯?奴婢只希望少夫人好,那奴婢也就好。”她眼睛又亮起来,小小声地道:“奴婢还真希望他们出手,少夫人便能渔翁得利了。”
秦漫半晌没说话,内心也颇有些挣扎。尤子君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个孩子,她真要眼睁睁看着他再次面临丧子之痛吗?她虽然不敢断定什么,但那唯一怀过孩子的秦玉莹死得蹊跷,再加上这么多位姑娘又从没怀孕过,她不得不怀疑还是有人不想尤子君有后的。
只要这次尤姑娘一出事,那必定还会露出些马脚出来,尤夫人到底与这事有无关联,那就清楚得很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不过就是尤子君的母亲与此事有关,那届时事情便不好办了。
月成也猜出了秦漫的心事,便安慰道:“少夫人莫要太过在意,若真有此劫,以少夫人如今的势力,也是做不了什么地。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少夫人不曾害过人,便能心安了。”
秦漫闭上了眼,打算休息一会儿,许多事情她还不想与月成说的太明白,因为月成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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