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君轻轻拉住了秦漫的手,制止了她要去拾那地上茶杯碎片的举动,说道:“夫人莫管这事儿,待会儿让月成她们收拾便好了。”见秦漫点了点头乖乖的坐下了,他才对尤姑娘哼了一声道:“既是不敢管,如今却又为何敢说与我听了?”
尤姑娘闻言满脸羞愧地说:“昨个儿少爷烧了那剩下的毒檀香,贱婢、贱婢便猜着少爷察觉这事儿了。倘若贱婢不说,那少爷还会以为贱婢与这事儿有什么关系。贱婢、贱婢也就是一点儿私心……”
“你这私心可不止一点儿。”尤子君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发现这檀香有毒的?”
尤姑娘急忙道:“贱婢当初也与少夫人一样,初次点这檀香时便觉着头晕乏力,后来暗中留心,才发现这檀香似乎有些问题。贱婢还以为是谁要害自己,便不敢声张,直到后来前少夫人有了少爷的骨肉,贱婢才开始怀疑那檀香会致人不孕……”
秦漫听了暗暗发笑,她可压根儿没有头晕乏力的,尤姑娘这番话却是天衣——有了缝啊。尤子君不是傻瓜,在檀香一事东窗事发之后必定已经猜到她之前是装病的,而此时尤姑娘也这么拿了她的借口去用,那尤子君还会信尤姑娘的这番话吗?
尤子君看着尤姑娘,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前少夫人,就是玉莹吧?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之前玉莹也是从不点这檀香的,难怪她能怀上我的骨肉。”
尤姑娘点了点头,以手绢擦泪后方又说道:“自从玉莹夫人死后,贱婢心里害怕,便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关于檀香的字儿了。贱婢只盼着替少爷开枝散叶,便偷偷的减少了檀香的用量,甚至不点。如今总算是有了喜讯儿,贱婢才算是觉着对得住少爷了。”
尤子君这会儿便笑了:“你的确是对得住我的,原本我还以为这事儿与你有关,便匆匆将毒檀香给烧了,免得其他人察觉出来而要拉你去见族长,那一进祠堂——可就麻烦大了。所以我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你与此事无关,那我也就放心了。兰珍啊,你可知道这事是谁做的?到底是谁不想我有子嗣呢?我若没有子嗣,她又有什么好处?”
尤姑娘呆了一呆,实在是没想到尤子君会有此一问。她原本想着,只要少爷知道她不是往这檀香摻毒的人,那就不会有什么事儿了,谁知道少爷竟会问她……知不知道这凶手。
“回少爷的话,贱婢实在是想不出这往檀香里摻毒的人为何要这般做。少爷……少爷没有子嗣,对任何人也都没有好处啊。”尤姑娘这会儿答的倒是真话,她确实是一直没想通夫人为何要下这般毒手的,毕竟——少爷的孩子也就是夫人的孙子孙女啊。
“不知道便算了,你回去歇着吧。”尤子君竟也爽快的放了过手,不再追问这事儿了,脸上也有了些笑容,不再像先前那般阴沉沉的了。
“少爷……”尤姑娘欲言又止,心里想着少爷怎么不与她一块儿回轩院去呢?难道少爷心里边儿还在怀疑她?可见少爷的模样又不像啊。
“还有什么事?”尤子君仿若不知她心里想法,问道。
秦漫见尤姑娘双眼红肿,心想这出戏尤姑娘倒是演得卖力,不过今晚尤子君是决计不能留在静宁院的。她便笑着对尤子君说道:“夫君,这天色也晚了,尤姑娘又没带个下人在身边儿,还是夫君送尤姑娘回轩院吧。”
“月成她们也该回来了,让她们送就行了。”尤子君看着秦漫说道。
秦漫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说:“夫君,瞧尤姑娘眼睛又红又肿的,怕是看不清路的。妾身是担心月成她们办事不仔细,要是有什么闪失那可就是丢性命的事儿了。”
尤子君闻言往尤姑娘那儿一望,果然见尤姑娘双眼红肿,心里顿时明白秦漫的想法了。夫人是有意避讳呢,这尤姑娘这般模样从静宁院出去,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尤姑娘受了正室的欺负,而他又留宿在静宁院,确实不妥。
他叹了口气,便也站了起来,伸手去扶尤姑娘,说道:“走吧。”
尤姑娘转身之际,似乎有意的看了秦漫一眼,却连道谢的话都没有说,便与尤子君肩并肩的出了房门。
月成与尤苦其实早已经回到院里了,这会儿便捧了花进房来,心里都为尤姑娘的嚣张气焰而恼怒着。
秦漫却是自顾自的拿了花在手中,凑在鼻尖闻着,笑着道:“这花儿果然清香,不过正因为它们香艳出众,才被你们采摘了回来,纵使我千般万般爱护它们,只怕它们也挨不过这几天呐。”
月成与尤苦对视一眼,似乎都因少夫人这话而心里有所感悟,先前的恼怒也突然就一扫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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