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出几日,传来皇后特为秦素盈设了家宴的消息,众人私下,皆是赞叹皇后贤淑,在后宫,可以做到雨露均沾,辅佐皇帝,私下里,妯娌间亦是如此体贴入微,堪称一代贤后。
秦素盈面上亦带着感激之情,精心打扮一番,早早进了宫,尚未进太后宫里,便听闻梁闵柔陪着太后说笑,微微一顿,朝元秋递过去一记眼色,元秋轻轻点头,送她到了殿门口,便退了出去。
“素盈给母后问安。”秦素盈敛衽行礼后,稍稍转身,朝着梁闵柔欠身道:“素盈参见皇后娘娘。”
梁闵柔一愣,起身,虚扶着秦素盈起身,温和笑道:“素盈妹妹快起来,有了身孕,多顾及着,咱们都是自己人,往后不必要这些虚礼了!”
“谢娘娘,话虽如此,该守的礼数还得守。”秦素盈说这句话的时候,余光若有若无的掠过太后的脸色,见其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秦素盈收入眼里,会心一笑。
“皇后大度,既然她开了口,往后宫里这些礼数,就不必守着了,好好养胎才是要紧。”
闻声,梁闵柔面上一讪,到底在宫里历练出来,虽是不满,面上依旧温和的笑着,道:“母后说的极是,这腹中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她落在秦素盈耳边的温和笑声,听起来有些尖刺,透着一股子诡异气息。
太后见她面色有些苍白,招了招手道:“素盈,来坐哀家这边。”
秦素盈点了点头,提裙,踱步到软榻旁,正欲落座,却听闻一侧传来颇为不友好的声音。
“母后和皇后姐姐都多虑了,王妃妹妹又不是头一胎……啊呀呀,我这心直口快的,妹妹不要往心里去!”说到最后,姝妃连忙捂嘴,陪笑着。
秦素盈一怔,坐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尴尬的立在太后身侧,承受着她一遍又一遍凌迟般的目光。
梁闵柔持着大方得体的宽仁笑容,踱步到秦素盈身侧,微微颔首道:“素盈妹妹,往日我们姐妹一处时,说话也没个顾及都惯了,若是方才的话,伤了妹妹的心,我这里替姝妃妹妹赔罪了。”
当众,秦素盈哪里受得了皇后的赔罪,正欲欠身,却被太后扯住手,沉着脸道:“什么叫惯了?皇后就是如此掌管后宫的么?说话没轻没重的,成何体统!”
见太后变了脸色,众妃子忙起身,皇后更是欠着身,低头道:“儿臣管教无方,还望母后恕罪!”
“罢了!”太后摆了摆手,却还是冷着脸,道:“往后,皇后还得多操些心呢!”
皇后点头道:“是!谢母后教诲,儿臣谨记于心。”
重新坐好后,太后面色缓了几分,侧首盯着秦素盈的腹部,问道:“算上去边境那一月,该是两个月了,正是胎动厉害的时候,万万小心呐。”
“是!”秦素盈有些心慌的点了点头。
太后握了握秦素盈的手,体贴道:“身边若是缺人用,吱一声,让姑姑去服侍你。”
见状,秦素盈亦不拘束了,歪头笑道:“唉,我总算知道了,母后这又是疼着,宠着的,是在心疼自个儿子呐,还以为母后当真心疼小孙子呢。”
太后愣愣,慈爱一笑,道:“瞧瞧云涧瘦成什么样了!哀家没好好找你算账呢,你倒恶人先告状,怪到哀家的头上了!”
秦素盈正想回太后的话,却被一侧的姝妃抢了先,笑道:“王妃妹妹有了身孕,恐怕得一段日子不方便伺候王爷,这王府也没别人伺候着,长久下去,不是法子啊。”
“姝妃妹妹说的有理,王爷身旁怎能没人伺候着。”梁闵柔接过话,侧首,轻轻觑了一眼太后,低声提醒道:“王爷和诗娆妹妹的婚事作罢后,她一直痴心不改,不愿嫁旁人……真是难得。”
“娆丫头真是让人心疼呐。”太后念起那个容貌绝世,性情直爽的女子,微微一叹道。
姝妃见秦素盈一直缄默不语,于是,轻笑道:“这事怕是得王妃妹妹开口,才做数呢!”
眼下,已然被逼入死角,秦素盈略略思虑片刻,淡淡一笑道:“倒是我疏忽了,有劳娘娘们操心了!”侧首,紧瞅着太后,却是微微一叹,道:“母后,你也清楚云涧的性子,面上温和,骨子里倔的很,平日里遇上大事,都得他拿主意,我做不了主的。”
太后颔首道:“这话倒是有理,改日,我同他说说。”
姝妃咬牙切齿的盯着太后和秦素盈,唇齿间似乎隐忍了不少委屈,轻轻打颤,梁闵柔适时的递过去一记眼色,示意她稳下心思。
“时候不早了,也该开席了。”梁闵柔说着扶起太后,柔柔贴贴的样子。
霁云阁内,宫人正忙碌的布菜,元秋亦候在霁云阁门口,见秦素盈余光瞥向自己,于是,递过去一记安心的眼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