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帝的车驾缓缓离去,陆一帆回过头来,盯着金圣南,“金大人,陛下为什么不斩杀了吴岭这个混帐,反而将他带走了?”
金圣南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一帆:“一帆兄,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么?陛下对这个吴岭还是很欣赏的,依我看啦,陛下是想收伏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为大明所用,当然舍不得杀了。”
“一个贼匪,有必要费那么多功夫吗?一刀杀了,干干净净。”陆一帆不满地道。
金圣南大笑,这个吴岭对陆一帆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对陆一帆的恨意,可不是一般般的。陆一帆当然希望这样一个仇人死了最好。
“这个吴岭,极擅长山地作战,只看他带着几千人能在山中附隅顽抗这么久便可见一斑,越地多山,陛下是想借重此人的能力吧。我看你就不要幻想了,这个吴岭,铁定死不了。”
陆一帆顿时头痛起来,在大明军队之中,有一个与他有隙的陆丰就已经让人极不舒服了,这倒好,极有可能又多一个吴岭,他与陆丰,说起来只是一些小龌龊,但与吴岭,可就是寒彻骨头的仇恨了。
要是这二人以后都得了势,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么?他打了一个寒噤,自己再像这样下去可不行,怎么的自己以后的地位,不能比这二人差才是,否则,将来还不被他们整死啊。
“金大人,我想起来了,陛下让我减肥,还要我努力做事,从今天起,我得好好的练练守备军,对了,还有那些矿工营的预备役,我先走了。”他急急地道。
金圣南忍住笑,挥挥手:“一帆兄你去忙,你去忙。”
这样一个惫懒的家伙,如果因为这些事情,能让他从此以后正正经经的做事,奋发一搏,倒也不失为一件极好的事情。
看着在眼眸之中渐渐消失的皇帝车驾,金圣南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接下来,有的忙了。轨道车只是在大冶城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运行,当初便寸出不穷的出现问题,现在陛下要一条从丰县直到沙阳郡城的轨道,这可是上百里长的距离,虽然没有规定时限,但想想也觉得头疼,只怕接下来的数年时间,自己都要忙活这件事了。陛下想要在全国推广这种轨道车,在金圣南看来,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这绝对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长阳郡,昔日被荒废的土地,如今都已披上了绿装,种的不是粮食,却是药材。如果仔细观察,这一大片土之上,劳作的居然是妇孺居多,青壮男子却是少之又少。这片土地之上的数年战争,毁掉的不仅仅是这里的经济,更是让这里的丁口减少到了极致,以致于马向南如今最愁的就是没有足够的人手。
没有足够的壮劳力,种粮食作物便成了一种奢望,特别是在长阳郡这种基本是山区的地方,更加需要壮劳力。青壮人口的不济,使得马向南不得不别僻蹊径,他亲上越京城,缠上了太医署的舒畅,拉下脸皮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使得舒畅同意将太医署的药材基地,几乎全放在了长阳郡。
种药材,需要的人手可就大大减少,而且,妇孺也可以承担这种劳动。
“郡守啊,下官觉得,这么好的土地,还是种粮食心里更踏实啊!”紧跟在他身边的天门县县官,一个年轻的官员跟屁虫一般跟在马向南的身后,他们所处的这一片土地,使天门县为数不多的可以大规模种植粮食的区域,如今却全都种上了药材。
药材是好,可终是不能直接吃到肚子里去。年轻的县令是长阳郡的吏冶改革之后,新提拔上来的官员,本地人,读了一些书,却也算不得学问之士,好在出身贫寒,吃得起苦,耐得了劳,做事兢兢业业。
“吴星,你天门县现在有多少人啊?”马向南蹲在地上,察看着药材的长势,一边问道。
“郡守大人,天门县现在一共有三千一百二十一户,一万三千两百零七人。”说到这些,年轻的县令吴星却是如数家珍。
“是啊,一个县治啊,才有万把人,还比不得外头的一个镇。你说说,如果种粮食,能种得出来多少粮食?你估算了没有,就算你全县都种粮食,全员出动,能养得活多少人?”马向南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这个嘛……”吴星却是结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