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眼底闪过不解。</p>
十一娘解释道:三嫂做出这样的事固然不对,可她毕竟是徐家的媳妇,是娘指定的管家人。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了,不知道有多伤心呢我看,还是瞒着点的好</p>
徐令宜听着眉头微蹙:你就说皇上让我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巡城。我要晚点回来</p>
嗯十一娘柔声点头,送徐令宜到门口。</p>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夫人这些手段,迟迟早早会被现。早一些,捉个现行,迟一些,被人议论。不管是哪种结果,对徐家都是一种伤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己现在是徐家的媳妇,与徐家同声同气,同根同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固然是十一娘不愿意把这件事声张的原因,但她还有更重要的担忧。</p>
调集粮米这样大的事,单凭三夫人一个妇道人家,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怕这其中还有些蹊跷。说不定还牵扯到外院的一些管事,甚至于徐家一些重要的人她不想变成一只飞蛾扑到网里去,却又不能置身事外或让灾民吃出事来,或让徐家陷入困境。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徐令宜出面去解决。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那自己也只好自认倒霉了。</p>
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她自然要保持沉默,免得打草惊蛇,自己变成了诬告之人。</p>
可当她看见漫天飞雪簌簌打在徐令宜笔挺如松的身上时,又忍不住喊住他:侯爷</p>
徐令宜回头。看见十一娘立在门檐下,大红斗篷像朵不驯的云般追逐着空中的雪花,一双眸子闪闪生光地注视着他忍不住就走了回去:怎么了</p>
十一娘看着他走近,停在了离自己五步远的距离。</p>
侯爷,她望着徐令宜,施粥这件事可大可小。大的来说,是救灾,为黎明百姓。小的来说,是行善,为徐家积德。何况我们家的粥棚紧挨着威北侯家的粥棚。您就是再大的气,也等这事过去了再说。</p>
徐令宜知道她是在嘱咐自己等会行事不要让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颇觉得她多事,点头应付:知道了</p>
十一娘见他态度敷衍,知道他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再解释:各家施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时候换米,不亚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侯爷不妨让那些煮粥的婆子把米多淘几次,然后放点醋在里面一起熬,免得吃出事来就是有人起疑,就说您觉得她们当差不仔细就是了。待过了这一顿,您再安排人换米不迟</p>
可一抬头,却看见徐令宜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p>
十一娘一怔。</p>
徐令宜已淡淡地道:不过是米霉了罢了。当初行军的时候我也吃过,哪有那么多的事你别乱操心了,好好陪着娘,别让她老人家起疑心就是了。</p>
十一娘不禁语塞,想着他今晚要歇在文姨娘那里,道:我等会会嘱咐文姨娘帮您留门的</p>
徐令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p>
十一娘去了太夫人那里。</p>
因为连续的大雪,后花园又以青石路居多,太夫人怕五夫人滑脚,早下令免了她的省昏定省,还让徐令宽也不用来问安,陪着五夫人即可。而三爷和三夫人又忙着粥棚的事,不到吃饭的时候见不到人。</p>
她去的时候申正过一刻,贞姐儿和谆哥由几个丫鬟陪着在厅堂里跳绳。</p>
看见十一娘进来,贞姐儿忙领着谆哥给她行礼。</p>
可能是一直和谆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谆哥如今见了十一娘并不像她刚进门的时候那样的警戒地望着她。</p>
十一娘看着当然高兴,站在离她们五步远的距离,不动声色地和两个孩子打招呼:祖母在干什么呢</p>
贞姐儿笑道:正和杜妈妈两个人斗叶子牌呢说不好玩呢</p>
十一娘朝他们笑了笑,转身往内室去。</p>
爹怎么没和你一块来</p>
她身后突然传来谆哥细细的声音。</p>
十一娘回头,看见谆哥紧张地拽着贞姐儿的衣角,表情有些复杂地望着自己。</p>
你爹今天晚上要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巡城。她笑容和刚才一样温和,今天不能过来陪祖母吃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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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姐儿和谆哥眼中都流露出失望之色来。</p>
父女子是天性。徐令宜对孩子那样严厉,他们还是喜欢他,惦记着他</p>
十一娘有些羡慕。</p>
而太夫人听说徐令宜不能回家吃饭,也难掩失望。</p>
杜妈妈劝太夫人:您就当侯爷是出去应酬了</p>
太夫人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不甘地道:去应酬起码还活色生香。可你看这风大雪大的十分心疼徐令宜的语气。</p>
十一姐嘴角微翘。</p>
脑海里却浮现前世母亲的面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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