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划过一丝痛色,难道水晶球中所预料的未来之事,一件也不能避开?
这反应被藤原中吕尽收眼底,她趁隙架开他的剑,退到三角形中,道,“小子,我最后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去把那蜀山的老小儿制住,不再阻止柳牧之的所为,我就放了她,使你们有一线生机。”
汪文迪眯了眯眼,道,“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哦?”她将自己的灵力与纸人连接在一起,道,“你有什么想法?”
“阿吕!”上官建巳大叫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苦口婆心道,“阿吕,就此罢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她眉间浮上一丝不悦的神情,扬手一挥,一道紫光就击中了他。
他被摔出去数米远,加上此前的伤势,连咳出几口鲜血来。
“感情用事的废物,不配与我共享胜果。”她不屑的说了一句,随即完全背对了他。
藤原中吕调整了姿势,转而继续冲汪文迪道,“说说你的想法吧。”
他镇定道,“若拼硬实力,你没把握赢我。我只要用尽全力,这里的一切,都会毁于倏尔之间,你胜利的果实也一样会被毁掉。纵然最终得益的不是我,可也一定不会是你,这不是你想要的结局。”
她脸上的神色微微冷了下去,追问道,“所以呢?”
“把霏霏放了,换我当你的人质。”他语气平平,接着道,“平心而论,霏霏不是你的对手,也阻止不了柳牧之,你甚至还能有余力去帮他一把,这难道不划算?”
“文迪,不要!”张霏霏果不同意,挣扎道,“别这样!你不能代替我做人质!”
她可以牺牲,他不能,战局皆系于他身。
“哈哈哈哈!”藤原中吕一个用力,就使她痛得咬紧牙关闭上了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看不出来,你小子如此重情?”
“你就说成不成交吧?”他拧着眉头,不耐烦道。
“重情的人,一般都会死的很惨。”她评述了一句。
“文迪!你别这样,你要这样换我安全,我宁愿现在就自绝!”张霏霏强忍痛楚,提高了声调道。
藤原中吕马上动作,封锁了她的七经八脉,又道,“成交可以,我还有一个条件!”
汪文迪催促道,“什么条件?”
她道,“把剑放下,自己走进来。只要你或你的剑有任何动作,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你,或直接杀了她!”
他松了口气,道,“可以。”
说罢,他果断的丢开了双剑。
宝剑落地,发出铿锵的嗡鸣声,仿佛是不甘心的挣扎。
汪文迪一步步的走近三角形,纸人为他让路,他能感觉到每一张纸人身上携带的妖气与杀意,死死的盯着与藤原中吕为敌的所有人。
纸人的封锁在他身后合上,他刚走到张霏霏身边,两人只有眼神上交流了半秒,她就被藤原中吕用力的推了出去。
现在,刀刃对准的是他了。
张霏霏的灵力不足以突破纸人,她心底涌起一阵无助感,喊道,“文迪!别这样,别这样!”
她救不了他,她救不了自己,她救不了所有人!
现在,她到底能做什么?
见她如此无用,藤原中吕放心了不少,一面操纵纸人,一面在指尖凝出紫光,又用紫光蘸取地面上的血迹,在三角形的外围书写起新的咒文来。
汪文迪静静的看着张霏霏,什么也没说。
她从他的眼睛中,除了看见自己无助的倒影之外,还看见了别的画面。
没有人注意到,那被藤原中吕击倒的上官建巳,缓慢的爬起了身子。
他身上微弱的白光根本不足以与紫光抗衡,只能勉强的维持着他清醒的意志和不堪一击的生命。
藤原中吕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大象怎么会注意蚂蚁的一举一动呢?
汪文迪的双剑就在离张霏霏不过半米远的地上,上头的金光时而泛起、时而暗淡,她隐约能听见一些来自剑身上的哀鸣,很悦耳,和仙音一样。
她抬起头去。
张南吕和柳牧之已经争斗多时,但仍旧没分出个胜负。
那庞大的灵气慢慢附着于樱花上,吞没了樱花,逐渐把它杂糅、捏造成另一个奇怪的形状,且使其渐渐的实体化,好像要变出一个什么东西来似的。
就在这一瞬之间,张南吕抛开剑影,转手结阵,一道金光织成的大网刹那展开,漫过了所有的灵气,其中的威压逼得柳牧之恢复人形,那剑影霎时成了六道,齐齐刺向了他。
本就一直采取闪躲防御的柳牧之依旧选择了躲避,他一面催动灵气中的东西化形,一面躲避六道剑影的攻击。
殊不知,这不过是张南吕虚晃一招,他面色镇定,霎时出现在其中一道剑影后,握住剑影,反手一挑,不攻要害,转而刺向了对方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