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比出花的多少,来确定谁是花魁,到最后比试的已经不是出花的多少,而是出银子。
功利的社会,所做出的选择也是不同的,既然都拿银子的多寡来说事,在场的这些人也就没什么客气,把花魁摆到竞价桌上,比比谁出的银子多,就能让自己所中意的女人成为花魁,顺带还能享受到花魁的温柔,这就是比拼面子的时候了。
对面那老书生没有起来说话,或许在他看来,自己能出几千两银子,得到柳如是就可以了,出再多的银子已经没太多意义。
天香楼也绝不允许有人出来捣乱,柳如是既作为金陵之地一年一度的花魁,如今声名到了京城,也要维护这种声名,而且柳如是出来竞选花魁,目的也不是为了创造名声,而是要利用柳如是来完成某种政治目的。
“谁出两万两?”茹娘抬头看着二楼的方向,但见二楼里,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身上带着一股卓然的气势,就好像一头小狮子一样,对着下面的人。
因为这少年郎之前只在人堆里,别人都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现在他突然出银子,别人才知道原来这“小稚子”是个出手阔绰的大人物,只是他们还是不太敢相信,这少年郎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纪宁看过去,但见那少年郎颇有英气,浓眉大眼,不像是小姑娘那么柔弱,完全是个活灵活现的小正太,手上拿把扇子,羽扇纶巾的,腰间还佩玉,一看就是个小君子。
男子基本到十六七岁才会逐渐成年,在十四五岁,虽然只相差一两年,但身上的稚气还是非常明显的,尤其是在一个成年普遍较早的时代中。
茹娘怒道:“哪家的娃娃,敢出来胡言乱语?出两万两,你有银子吗?”
因为茹娘态度非常凶恶,纪宁心想:“这少年怎的看都不是天香楼的托,倒好像是自己要出来出银子捣乱,却不知他是否真的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看他的这装束,显然也是出资大富大贵之家,而且很可能是贵族之后,在京城这种地方,也是人不可貌相!”
“谁说我没银子?不就是两万两银子吗,我出,我很喜欢这位名叫柳如是的小姐,她看上去很端庄稳重,比那些浮华的小姐更有韵味,花魁她是实至名归!”
少年说话时很认真,就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说出的这番话。
在场的宾客一片哄堂大笑,如果是个十六七岁的公子哥说出这话来,他们倒也不觉得稀罕,主要是这少年身上的稚气太明显了,说他十四五岁,都可能是高估了他的岁数,很可能他的岁数根本就没到十三岁,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小孩子丫丫,连毛都没长齐,知道什么喜欢、韵味?等你再过几年,上面和下面的毛都长齐了之后,再来秦楼楚馆这种地方来寻花问柳,那时别人也就不会笑话你了!”
旁边有人在讽刺着,显然这少年被人轻视了,而且是极大的讽刺,让少年的脸上青红一片。
茹娘作为天香楼出来主持花魁大会的人,很多话不能由她自己来说,有些事是需要由一些不相干的人来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