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芒族李郡王正在府中议事。
凌悬的祖父凌太公和秦啸天的祖父秦墨与李郡王同处一室,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俨然郡王的左膀右臂。
这样的座次体现了他们三人密不可分的关系,两位老者和中年郡王一起,协力管理秋芒族的大小事务,是秋芒族最有权势的三个人。
此时,秋芒族派去接替重耳将军的人物,已经给李郡王来了信。李郡王将二老叫来,协商解决的方案。
“秦啸天还没有机会动手,闵兴倒自己撞上门来了。”李郡王懒散地倚靠在椅背上,嘴角挂上了嘲讽的弧度。
说着,他抬手就将书信甩给了凌太公。秦墨走下座位,默默踱到太公身后,一起将书信仔细阅读了一遍。
读完之后,凌太公和秦墨对视一眼,秦墨背手坐回了座位。
“郡王,何不趁此机会,以闵兴滥杀无辜的罪名,将他除掉?”见郡王喜笑颜开,心情颇佳,秦墨开口建议道。
凌太公闻言,诧异地望着这位老友。他心想,秦墨你何许人也,怎么会给出如此荒唐的建议?
“不可,这么做定会引发两族争斗,后患无穷。”凌太公断然反驳,阴沉着脸面对秦墨。
秦墨沉默不语,眼瞅着自己的两位重臣,心中早已有了判断。
他当然不会傻到利用这等小事,和烈金族结仇。只不过,他想借此机会给闵兴一点颜色看看。
借机杀掉闵兴,无异于主动跳出来,将自己推到闵元浩的对立面,引火烧身。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借机杀掉闵兴。
派去的将军较真,闵兴遭遇牢狱之灾,李郡王喜闻乐见。不过,一切止步于此。
觉察到秦墨的微妙情绪,李郡王收敛了得意,神情凝重地端正了坐姿。
秦墨为何提出此等建议,李郡王心知肚明。秦啸天即将执行的任务非同小可,秦墨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才会脱口而出这样冒险的提议。
事实上,李郡王自己也一直处于忐忑不安中。
天时未到秦啸天最擅长发挥的秋季,闵兴的实力却在突飞猛进。这样的情况,让李郡王越来越不踏实。
为此,他询问过凌太公,希望他劝说凌悬一起出手,确保万无一失。然而此事被秦啸天知道后,表示了强烈的反对。秦啸天认为这是在小瞧他,是不信任他能独自将事情办成。
他寄来了一封言辞激烈的信,要求郡王停止让凌悬参与的计划。否则,自己将拒绝执行。被迫无奈,李郡王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
虽然答应了,李郡王的内心却仍然无法淡定,没有把握。
凌太公曾经宽慰李郡王道:“凌悬参与确有不妥,他不像秦啸天有报复的动机,万一事情败露,凌悬的参与会让闵兴联想到是李郡王在背后策划。李郡王不如放宽心,相信秦啸天能够不负众望,凯旋而归。”
按照凌太公的想法,秦啸天成功了大家欢喜,若是失败了,也是他一个人承受,不会涉及到秋芒族与烈金族高层。
然而,搭上了凌悬就不一样了。
有了凌悬,李郡王在背后策划,故意杀人的意图就变得明显了,牵扯的面积毫无疑问会扩大。
凌太公的话句句在理,李郡王无力反驳。
但是如此一来,压力就全部落到了秦啸天的身上,爱孙心切的秦墨很容易乱了分寸。
秦啸天不但要求独自行动,还要求此次任务向凌悬保密。细心敏感的秦墨知道自己的孙儿讲义气,不想把好友牵扯进来,反而更加担心。
见闵兴正好有把柄落在手里,秦墨不假思索地建议郡王秉公处置,仿佛故意支了一个昏招。
李郡王、凌太公和秦墨各有所想,一时间,堂内寂静无声。
“报!”
这时,门外的守卫武士手举一封文书,从院外急速行来。三人听见声音,纷纷抬头寻声望去。
武士一进门,便单膝跪地,手举文书置于眼前,大声报道:“禀郡王,烈金族闵郡王派使者送来信笺文书一封,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