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兴的声音飘到灵儿耳里,不由得再次让她紧张。
她瞅了瞅秃顶男人,正如闵兴所说,父亲伤得不重。他的面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刚才那一阵异样的苍白,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吓的。
口中虽然流血,却是在落地时擦破了嘴唇,也并非受伤吐血,没什么大碍。
比起闵兴被鞭子所伤的程度,父亲受的伤实在是微不足道。好比是和人打了一架,挨了几下拳头,并没有伤及要害,休息两天就好了。反观闵兴,就算他的修复能力再强,在这强大法器的作用下,也是受了内伤,没有个十天半月难以恢复。
审时度势,灵儿不禁佩服闵兴的涵养。比起他们一家人的做法,闵兴报复父亲的这两下子,实在是非常克制了。
“父亲,咱们实话实说吧,闵兴他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灵儿拍了拍父亲衣服上的灰尘,想要拉着他进屋。秃顶男人一瘸一拐地拖着步子,声音有些颤抖。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可惜了灵儿你啊。”秃顶男人神情落寞,悲伤地注视着女儿。
“没关系!”
闻言,灵儿面无表情地扬了扬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进了房间,闵兴重新点亮屋子里的灯,坐在圆木桌前等他们。
此时,他的怨气已经消去不少。听力不同常人,灵儿父女二人的对话,断断续续飘到耳朵里,让他多少心中有数,这家人的所作所为必有隐情。
闵兴不是暴戾之人,自然不会因为误会滥伤无辜,即使秃顶男人做得很过分,他也克制了报复的冲动。闵兴的度量,和他的能力一样,早就超越了同龄的能士,非常的成熟。
等待多时,人却迟迟不进来。闵兴不禁感到身体多处隐隐作痛,情不自禁地啧了啧嘴。
他找到包裹,从中翻出一粒花丹服了下去。若是没有师父所赠的四魔聚气丸,刚才那通战损,最少也要十天才能痊愈。
药丸服下之后,立即在身体里产生作用,肌肉骨骼甚至过于紧张的细胞,没过多久就放松下来。
片刻之后,灵儿一家人垂头丧气地进来了。
闵兴弄不清他们的沮丧源自何处,哭笑不得地问道:“你们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我何曾把你们怎么样了?倒是你们一家人,居心叵测,害人不浅。哭丧着脸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见他这样说,灵儿恢复了直爽的本性,咬了咬牙干脆地说:“闵兴,你不知道,我们这样处心积虑不是想害你,是因为我中了毒,只有和你做那种事才能解毒。”
“什么?”闵兴惊得跳起来,满脸困惑。
灵儿叹了口气,拉着闵兴走出了屋子,向屋外的小池塘走去。
“你仔细看好了。”
站在池塘边,灵儿将手臂探进池水里。
没过多久,手臂周围的池水突然间开始冒泡,表面升腾起一阵白色的雾气,周围顿时泛涌起阴冷的气息。眨眼之间,池里的鱼虾生物纷纷浮出水面,小鱼翻了白肚皮,鱼鳞七零八落地飘在水面上。
灵儿将手臂提起来甩了甩,看着闵兴道:“看见了吧?我体内有剧毒。在我很小的时候,被一种叫做瞳霜冰蛇的能兽咬伤了,瞳霜冰蛇体内带有至阴剧毒。当时,父亲虽然想法救了我的命,但这蛇毒却一直存在于我的体内没有排出,直到遇见了你。”
说到这里,灵儿顿了顿。
闵兴迫不及待地问道:“遇见我又怎么样?”
“你是至阳体,你的体液能中和我体内残留的至阴剧毒,所以我们才决定这么做的。”灵儿淡然回道。
闵兴闻言,恍然大悟,自己是烈金族能士,体内充盈的太阳能确实呈现出至阳状态。不过,他仍然有不少疑问没有搞清楚。
“你是如何知晓我是至阳体质?”闵兴继续问道。
“你是否记得碧波蟒向我们喷出的体液?若你不是至阳体,和我一起在它的体液里浸泡,应该早就中毒而亡了。你看你,一点事情也没有,这说明你的体质不惧我的阴毒。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可以解去我体内的毒素。”灵儿望着他,有些抱歉地说。
经她提醒,闵兴回想起白日的事。
灵儿的手臂一伸进池塘,塘底的生物就被她毒死了。那碧波蟒口中喷出的液体倾盆而下,很快就把他和灵儿一起淹没了。闵兴最终安然无恙,没有像池塘中的鱼一样被毒死,确实说明灵儿的体毒对他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