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周二人,从车行出来后,也没有急着回家,他们有他们的消闲事情,每天必定要到西街的赌场去玩两把,每次都有个限定,两人互相监督,谁也不把它当作养家糊口的手段,小赌一把,全当消遣。两人输输赢赢,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如果哪天他们谁要是手气好了,也会相约出去喝两盅。
两人来到赌场,这是他们城里唯一的一家赌场,规模不是很大,都是本地人来玩两手,玩大的可以到临江去。
赌场的门前几个伙计认识他们,都是熟人,见他们又联袂而来,笑着道:“怎么,两位又来练两下。”
周叔点了点头,也不要说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陈周二人半个时辰,不输不赢的从赌场出来,此时已是彩霞满天,火红的夕阳撒下金黄的余辉,给原岭镶上一层金色。背着一天的余热,说说笑笑,两人心情愉快的往家走去。
谁知道,在家等待他们的,不是妻儿盼望的笑脸,不是滚热的饭菜,而是冷冰冰的,车行老总,康远明的脸。还有,怒气冲冲的,五原镖局的镖师!
“发生了什么事?”周叔疑惑的问道。他确实不知道,不过,看来与五原镖局有关了,马上就想到今天路上的事情,但他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康远明“哼”了一声,道:“这就要问你们了?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利,私自打开货车!”他的话很明显,货出了问题。
周叔当时就急了,道:“我们一路上也没有动一动货车,五原的几位可以作证!”
一位五原的镖师气冲冲的道:“我们是看着你们把货车赶到了当图,可并不能证明,你们没有动车上的东西。”
周叔气的脸红脖子粗,直跺脚的道:“你们不是一路都跟着吗?”
康远明慢慢的道:“货车上面有五原的东西,他们跟着你们是想多一层保险,没想到,问题出到了你们身上。”
周叔道:“我们一路上,车也没下,怎么可能拿什么东西,那又不是好藏的,就一车丝绸,我们要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康远明点点头,相信他们也不知道车上还有别的东西。虽然他很相信自己的人不会做这种事,但现在东西没有了,他也不好交代,因此又问道:“你肯定不是你们三人拿的?”
周叔有点生气的道:“康爷,想我周某也不是一天在这儿干了,况且,我是本地人,以后还要混日子,我能做这种事吗?”
康远明烦躁的点点头,他相信陈周二人都不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那问题就来了,谁干的呢?
“还有一个人呢?叫什么罗易的,我们找了他,他却不在!”五原的几个镖师心急的问道,他们也心中有数,在这儿土生土长的陈周二人是不可能做这种事,那另外一位呢?就没有人敢保证了。
康远明问道:“罗易哪里去了?他呢?”
周叔皱着眉头道:“我想不会是他,他与我们在一起,怎有机会!”
“你对他很了解吗?”康远明现在是没有闲心与他罗嗦,如果不能找到是谁出的问题,那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莫须有”的办法了,这罗易他也知道,但并没有多少印象,毕竟需他出面的事情不多,所以他也很少到车行去。
周叔一听他这么说,哪里还会不明白,这少东西的事情,必须在他们身上解决,如果他们两人没有嫌疑,那最大的问题就出在罗易身上了。想到这儿,周叔实在不忍心,他太明白罗易的人了,可以说,在这儿,还真的没有比罗易更可信的。只希望他没事,周叔向康远明道:“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只是大概,他到乡下去了。”
五原的几个镖师叫嚣道:“乡下!乡下这么大,要我们怎么去找?”
康远明脸色不是很好,沉声道:“在下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然你们就在他的住处等,相信到晚间,他一定会回来。”
几位镖师恨恨“哼”了两声,他们没有资格与康远明叫劲,如果不是因为五原的总头在他们身后,实话说,给他们天胆,他们也不敢在康远明的面前有所表示。
“谢谢康兄鼎力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这是五原的二镖头,也是他出面与康远明谈的这次生意,现在出了问题,他倒不说话了,次级的几个镖头反而成了主角,康远明实际上就是对他的不满。
康远明淡淡的笑道:“这次的合作,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二镖头勿怪,在下一定好好教训手下。”言下之意,很是明确,你,以及你的人手,不都在后面跟着吗?仍然出了问题,我要教训自己的手下,你也好不了多少。
二镖头脸色变了变,道:“康兄客气,相信总镖头回来后,定会对这件事有所决断。”
康远明心中暗笑,总镖头回来又能如何?还能把康记吃了?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道:“这我倒是要与你们镖头好好说说,不能因为个别的人,就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
二镖头的脸色再变,出了事,不但是康记的问题,他的问题更大。这事是他个人决定的,如果总镖头知道了,相信首先有问题的只会是他,而不是别人。
他越想问题越是严重,弄不好,自己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忙站起身来,道:“康兄见谅,在下必须紧急处理这件事情,以免夜长梦多。”
康远明一副同感的样子,道:“二镖头不用客气,在下定会尽力帮助,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情。”
二镖头连连道谢,带着几个镖师心急火燎的就奔罗易的住处而去。
康远明看着消失的五原的人,淡淡的,对周周叔道:“这事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帮阿易,帮了他,就帮不了你们。”周叔望了康远明一眼,心中暗想,就这么算了?康远明叹口气又道,“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你们毕竟是本地人,又是车行的老人,我不可能把你们卖给他们。如果,有办法通知阿易,就让他逃走吧,相信还来的及。这是我们现在唯一可以为他的做的了,他也不能怪我们无情啊!”最后康远明感叹的道,“毕竟,五原的关系我们还不能搞的太僵!”
周叔点点头,他也知道问题的困难处,同样,他也为罗易担心,不值,眼看刚有个模样,就如此结束,可又有什么把反呢?
周叔不知道罗易到什么地方去了,但他知道有人知道,他见过青岭,也知道青岭家与罗易的关系,所以,他第一个要找的人是青岭,可他又不能直接去,青岭家离罗易的住处很近,他去,很明显会引起注意。让他的小儿子去,最是合适,别人只会认为他们是一起玩的小伙伴。
周叔的小儿子也费了好大的劲,青岭不愿出来,好说歹说,说周叔叫他,他才出来。
周叔拉着青岭,表情极其严肃的道:“小岭,现在叔叔给你说的事情很重要,你要仔细的听好!”
青岭有点紧张的看着周叔,他不明白周叔怎么与平时不一样了,心中还有点害怕,明亮的眼睛流露出戒意。
周叔也没有注意这些,看着他继续道:“
“知道你罗叔叔在什么地方吧?”
青岭僵硬的点点头,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周叔申神情依旧的道:“那最好,你现在就去找他,对他说有人要杀他,让他快逃!”
青岭打了个激灵,颤抖的道:“是谁?”
周叔严厉的道:“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现在就去,不要回家,一定!”
青岭拼命的点头,哪里还说的出话来。周叔放开他,他撒开步子,比兔子跑的还快,这就显现了他的潜力。他只感到脚下生风,越来越快,就有点收不住自己奔跑的步子,但这不是值得担心的,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告诉罗叔叔这个惊人的消息。他想不明白的是,罗叔叔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想杀呢?心中冲满了愤恨与不平,脚下的力道也越来越顺。贝叶神功逐渐的随他的步伐开始运行,速度渐快,体内的水分也不断的蒸发,各种污垢奋涌而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心情的激动,加上过分的使力,导致他的内功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突飞猛进,达到了贝叶神功的一个新的层次。
青岭知道罗易到什么地方去了,倒不是罗易走的时候与他说了,以前他就知道,罗易除他以外,还有几个算是他师兄弟的传人,情况与他一样,他也与罗易去看过。
从城里到罗易所在的地方,约有二十里,以前,他都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今天居然只用了半个时辰还不到。不过,他哪有心情注意到这个。
罗易远远的就看到青岭一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向他跑来,心中还感到很奇怪,这小子怎么会来了?
青岭远远的的就叫道:“罗叔叔,大事不好了,你快跑!”
罗易心中一惊,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他问道:“什么事如此惊慌?”另外几个与青岭差不多大的小子都围了上来。
青岭带着粗气,哽咽的道:“周叔说,说……说有人,有人要要杀你,让你快快跑!”
罗易心中大为惊讶,怎么会有这种事,别是青岭搞错了?再次问道:“青岭,你确定没听错?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青岭急喘了几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家玩,周叔的小三跑来说,周叔找我,我就跟他去了,周叔看到我就说,让你快跑,五原的人要杀你!”
罗易心中震惊,五原的人,他们为什么?现在可怎么办?
“罗叔叔,你快走吧!”几个毛头小子都急声的道,他们几个虽是乡下的,可也听说过五原的人强横。
罗易镇静的笑道:“我知道,我要回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教你们的东西,一定要练好了,以后,我有机会,定会来看你们的进步情况。”
几个小毛头都知趣的点点头,青岭却在一边急道:“叔叔,你不能回去,他们就在你家等着。”
罗易心中暗恼,什么事情,值得他们如此重视,如果自己真的就如此走了,问题是不是变的更严重?不行,一定要回去看看。他决定要回去,就不想其他,对青岭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后不要与你娘说这事!”
青岭点点头,又看了罗易一眼,这次分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罗易又把几个小毛头安排妥当,虽然说,他认为不会有什么大事,可万一呢,万一他没有办法逃脱,那可能不是一天两天能回来的。他把基本的内功都传授给每个小子,,希望他们能不断的练习,不要求他们能成为什么样的大侠,可也不能不放在心上。
带着有沉重,有点不信,又有点紧张的心情,罗易在天黑之前,向城里赶去,他也知道白天可能真的不是很方便,万一有什么事,就是周转的余地都没有了,因而,他选择了晚上。而且,他也没有先回自己的住处,那里,照青岭的说法,已经很不安全。
罗易偷偷摸摸的进了城,他担心五原的人把暗探放到城门,那他就很危险,在没有见到周叔或是陈叔,他都不想先见到五原的人。
原岭的晚上,并没有因为夜的来临,而变的寂静,夜晚活动的人物多的事,在任何地方,这都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原岭也不会例外。大多数的商铺都还没有关门,酒楼、赌场、妓院,灯红酒绿,现在是黄金时期,熙来攘往的客人,川流不息。既有驽马鲜衣的贵公子,也有开衫短打的脚夫;不缺少五大三粗的江湖好汉,更有奸狡油滑的地痞混混。
罗易低着头,小心的瞄着自己周围可疑的对象,犹如择人而噬的山猫,一步一小心的向周叔家接近。身旁不时出现的一两个形迹可疑的人,都能引起他一阵紧张,非常时期,他当然不会象没有脑子般的大意。远远的就看到周叔家漆黑的大门,紧紧的闭着,象要把他拒之门外般,没有任何的灯光射出。他心中有点疑惑,难道周叔家休息的那么早?现在就没有灯光,也不过是刚刚上灯而已!
他没有冒失的就上去敲门,蹲在离周叔家不远的拐角处,小心的窥视,看有没有不同寻常的事情,他感到时间过的真慢,摸约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实际上,他仅仅等了半个时辰不到。
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罗易跺着慢步,走到了周叔的门前,在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只是一顿,就听到院子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有人时刻注意。
“谁?”门里传来轻声的询问,音含小心。
他听出来是周婶,趴在门上,小声的道:“是我,周婶!”
“阿易啊!”周婶惊心的问道,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双惊慌的眼睛,借着街上昏暗的灯光,向外看了看,确定真的是阿易,才打开门,道:“阿易,你怎么还回来,不是告诉你了吗?快进来!”
罗易侧着身子挤进了门,轻声的问道:“周叔呢?”
周婶又伸头向外看了看,迅速的回身,关上门,道:“你周叔正在屋里为此发愁呢!”
罗易忧心忡忡的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五原的人为什么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