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很多人都睡不好。
受伤的小伙子叫孙豪,平时和文强东玩的挺好,也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纪的学生。
孙豪被送到医院之后,他的家人就赶了过去。李牧没有出现和他的家人碰面,而是把当事的几个人喊到了他住的招待所里。
文强东,慕容明晓,刘辉,都在他的房间里面站成了一排。李牧打电话给杨青松,让他在医院盯着,一有消息马上报告。
至于顾九,李啾啾和他在另一个房间。
没有报警,事态还不至于失控。
大气不敢出的三人低着脑袋,不敢看李牧。就算是刘辉,得知李牧是部队的副团长,也顿时没了之前的傲气,比乖孩子都要乖。
李牧指着文强东和刘辉说道,“现在给你们的家长打电话,让他们出面去和孙豪的家长解决这件事情,该赔钱赔钱。”
文强东连忙拿出手机来,二话不说就给他老子打了过去。刘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来,走到一边,也给他老子打电话。
慕容明晓也要打电话,李牧说,“你不要打。”
都乖乖的照做。
文强东和刘辉的父亲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得知部队首长当时在场,也是顾不上骂孩子了,两人马上就往医院赶。怕的就是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家孩子,这部队,能不能去得成,全凭人家李团长一句话。
李牧打的主意很简单,让他们身后那些有能量的老子去和有能量的伤者家长谈,私下解决。否则一旦报警走程序,顾九这个兵,是当不成的了。
他也知道,这个忙,他们不会白帮。都是做生意成了精的人,不用面对面地说得很直白,潜台词已经非常明确。
这是一个交易,保住顾九,作为交换条件,那么李牧就会接收文强东和杨青松。当然,杨青松的父亲也在去医院的路上。这几位在当地有能量的人,私下里妥善解决这件事情,问题是不大的。
很快,杨青松打来电话说:“首长,脑震荡,里面没事,骨头也没事。”
李牧大大松了一口气,不幸中的万幸,基本上就是破了点皮,脑震荡是免不了的。
“辛苦了,请你父亲好好和孙豪的家长谈一谈,妥善解决。”李牧说。
杨青松说,“首长,我爸说请你放心。”
挂了电话,李牧扫视着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的三人。
“为了一个女孩子。”李牧的手指在他们身上点着,“慕容明晓,你先认识的那姑娘,然后是文强东和你刘辉。且不说关系如何复杂,争风吃醋导致有人受伤,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
没人说话。
好一阵子,刘辉忍不住说,“首长,是顾九太冲动了。他不动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是孙豪先动的手!”慕容明晓道。
李牧摆手,“不管谁先动的手,根子是你们之间复杂的关系。文强东,你的父亲为了让你进我的部队,花了多少心思。还有你慕容明晓,你爹是怎么跟你说的?这个兵,你们是不打算当了。”
“首长!”慕容明晓顿时急了,说,“首长,一人做事一人当,顾九是为了我才动的手。我不去当兵了,求你一定要让顾九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慕容明晓激动得眼睛都有些湿润了。自己受欺负的时候,顾九二话不说就上手。什么叫兄弟,这就叫兄弟。一直以来慕容明晓内心里都是有些瞧不上木头一样的顾九,但是今天晚上他彻底明白,自己错得很厉害,顾九是把他当真正的兄弟。
“能不能去,看今晚这件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你们是成年人了,一言一行都要过脑子。图一时痛快,有可能悔恨终生。”李牧道。
看向刘辉,李牧问,“刘辉,你是在读大学生应征,确定了要去部队,你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闹起来,部队是不会要你的。”
刘辉怎么不后悔,冷静下来之后才猛然醒悟,为争这点气,要搭上前途,完全不值得。如果今晚动手的不是顾九而是自己,或者说挨打的不是孙豪而是自己,这个兵,是绝对当不成的了。
站起来,李牧说道:“你们就在这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走。”
说完就出了门,把他们三人留在了房间里。
李牧走之后,三人相互对视着。
慕容明晓忍不住问,“文强东,闵情是什么时候来的县里?她为什么会跟你搞在一起!”
讥笑着,文强东说,“你还真的动了感情?对夜场舞女动感情,慕容明晓,你是傻呢还是神经有问题?你醒醒吧,那样的女人,只看钱。”
刘辉冷笑着说,“你不也一样,逢场作戏,你却当真了。”
文强东顿时就瞪起眼睛来。
慕容明晓说,“打吧,你们在这里好好打一架,一会儿首长来了就说是摔倒。”
这么一说,两人才歇息下来,不敢再相互瞪眼。
自嘲地笑了笑,慕容明晓深深呼吸着,“是,我脑子是有问题了,居然对这样的女人产生感情。白瞎了我几万块钱。”
“几万块?”刘辉说,“今晚我承诺给她一套房子,条件是陪我一个星期。”
这话一出,文强东都愣住了,“你他-妈-的有钱烧的?”
耸了耸肩,刘辉说,“不就一套房子吗。”
“我说她怎么敢没经过我同意,直接就过去找你,原来你开了个高价。”文强东总算是明白了。
刘辉苦笑着说,“现在想想,没有必要。我就是为了争一口气,让你丢个面子。冷静下来,其实完全没必要置气。这又有什么呢?”、
想明白了就好。
他们俩很容易就想通,想通了心里这一关就过了。
但是慕容明晓没这么容易过,因为他动了真情。慕容明晓心乱糟糟的,各种情绪,他抱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出神。不甘心,不愿意接受,但事实很残酷。
李啾啾的房间里,顾九抱头痛哭,没有多大声音,但听起来就很悲伤。李啾啾坐在一边抽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
李牧道:“哭够了吗?哭够了就抬起头来。”
听到李牧的声音,顾九竭力控制着耸动的肩膀,使劲地擦干泪水,抽着鼻子抬起头来。
“去洗把脸。”
顾九急忙去洗漱间好好地洗了把脸,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走出来。
拿出烟来点了根,李牧坐在那里,把烟递过去,“会抽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