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神躯碎片的强大领域所封锁,任源只得受困与地穴中和这诡异的肉色巨树对峙。然而就在他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时,面前的神躯碎片却突然有了反应。
那些飘飘荡荡的莹白触须,缓慢却又兼定的向这边探了过来,此情此景令任源立刻紧张起来。从之前的试探来看,这块柱形的神躯碎片行动速度并不缓慢,甚至能够瞬间钻破厚实的土层,从地面深出冲出来。
虽然从探出触须后并没有明显的动作,但其对自己的每个细微的动作,都展现出了极高的高关注度和反应。此刻眼看随着那些生有黑色眼球的发光触须,在缓慢的飘荡中离自己越来越近,已经容不得自己再迟疑下去了。
“既然是三号异源上的神躯碎片,那么看这个样子,应该就是那个了吧…”回忆着十年前与三号异源TOBYEAR接触的经历,任源不由得庆幸刚才自己没有贸然选择,去试探被这块神躯碎片杀死的可能。
“这个东西,八成是TOBYEAR腕足上的触须,它应该是想要将我视为宿主,寄生到我身上来。”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应对的手段“难怪刚才那个玩鬼火的家伙,有把握获取我的独立现实。如果我被这东西逮到,它一定会吸取我的独立现实做养料。琐罗亚斯德教派肯定掌握了,间接利用这个过程的技术。”
“利用这个来作为捕捉我的杀手锏,到还是真是选对了手段啊。可恶,还真是个麻烦的玩意。”任源心中暗骂道“刚才能够那么快速的从地下钻出来,应该是接到了琐罗亚斯德教派暗中操控它的人的引导…只要别太刺激它,应该没有问题。”
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任源攥紧长剑缓缓的起身向后退去。只是这一起身,便立刻明白那些触须为什么飘得那么慢了。在保持不动的时候,任源就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如凝胶般粘稠了,不过呼吸起来却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
此刻随着他想要站起身来,那些粘腻如胶的空气立刻变的冷硬如铁。整个地穴的空气,犹如凝固的钢筋混凝土般坚固沉重,哪怕只是起身的动作都感觉如负泰山,根本无法移动分毫。看来在这块神躯碎片的领域中,任何被其注意到的存在都被强行要求滞留在原地,移动则是被强行禁止的。
这禁锢的法则是如此的强力,以至于那些从肉色巨柱顶端逸散出的触须,都只能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他飘荡过来。他非常清楚,如果被这块神躯碎片抓住,那么再想逃脱就困难了。这可不是之前被美杜莎指挥的那头半吊子伪神缠住,想要靠自己的独立现实撑开对方是绝不可能的。
且不说这边任源向后逃脱的盘算落空,他尝试逃离的动作显然刺激到了面前这株肉色巨树。生长在触须尽头的漆黑眼球,仿佛又涨大了几圈,伴随着“哗啦啦”的声响愤怒的摇动着。而那些飘荡的触须,靠近速度也肉眼可见的快了起来。
随着那万千枚樱桃大小眼球的晃动,任源立刻察觉到自己身边的空气也跟着紧缩起来。不,与其说是空气,不如说是空间跟着摇动了起来。无数细密的黑色裂缝凭空产生,接着又无声的消散。愈发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着困于其中的他挤压了过来。
“操控着这股力量的,是这些黑不溜秋的眼珠子吗。”任源抬眼扫过,明白了之前这个些眼球为什么要牢牢盯住自己的原因“也就是说,只要解决了这些眼珠子,应该就能从这里脱身…唔,至少有更多的可能了吧?”
“喂喂喂,看清楚了你这头丧家之犬。不要以这么令人作呕的姿态自顾自的靠过来啊!我可不是你那个没有脑子的蠢主人。”任源看着愈发逼近的万千触须低吼道“我算是明白,TOBYEAR那个家伙,为什么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艰难了。换做是我,肯定把你们统统都丢掉。”
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自任源的身体中膨胀起来,推挤着周围向他压缩而来的力量,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怪响。原本被禁锢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的他,竟顶着充斥着神躯碎片领域中的强大法则,硬生生的站了起来。
“实在是不想动用这个啊…现在这里既然被你的领域封锁了,那应该没有别人能看到吧。”任源横起手中嗡鸣不休的银亮长剑,看向身前的肉色巨树沉声喝道“抱歉,我身上还有着和别的神明签下的,未曾履行的契约。再说我对领养流浪狗这件事,可完全没兴趣啊。”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原本还算安稳的肉色巨树突然动摇了起来。粗大的树身向着后者弯下,隐藏在两片肉质唇瓣中的裂口,猛地大张了起来,发出暴怒与痛苦的嘶吼。顺着那些从其中喷出的万千触须看进去,被触须光芒照亮的裂口内,是层层叠叠的褶皱肉壁,以及遍布其上一直向内延伸而去的无数锋利锯齿。
而在这可怖的嘶吼声中,飘荡的触须猛然伸直,如无数攒射的利箭向着后者疯狂射去。早已蓄势待发的任源昂首厉啸,挥舞着手中罪衍向着这片箭雨冲了进去…
…
琐罗亚斯德地堡的核心控制枢纽,是位于更深处的,大祭司隐所在的房间。在这间房间中布满着无数粗细不一作用不明的复杂管道。而所有管道的汇集之处,便是唯余整个房间中心的便是那座,犹如被抛开的巨蛋般的钢铁设施——离垢王座。
前对灾部剑阁所属的A级异人,现在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的大祭司隐,就端坐在这充满着神秘与科技感的巨大王座上。他不仅通过离垢王座将自己的独立现实作用于整个琐罗亚斯德教派的地堡之上,遮蔽着整个地堡的存在。同时也借此将自己的感知渗透到每一处,感知着任何发生在其掌控范围内的风吹草动。
这件房间在整个琐罗亚斯德教派中都是犹如圣地般的存在,莫说寻常的信徒,便是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祭司们都是万万不敢靠近的。平时也仅仅只有美杜莎会来这里谒见自己的导师,来领取和执行前者所发布的指令。
但今天这间房间中,出了端坐在离垢王座上的大祭司隐,还有两名客人出现在了这里。一名身披黑色长袍,既高且瘦面色苍白的光头男子,以及站在其身后面色恭敬相貌温婉的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