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已是秋分,天气微凉,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落下,原本凄切鸣叫的寒蝉也住了口,在这秋风秋雨的寒意中静伏无声。
长安城,北阙甲第,蔡府后花园中,一袭月白衣裳的蔡琰怔怔的看着秋雨中那一簇簇金黄绽放的秋菊,人比黄花瘦,如今的她又消减了许多。
每当下雨之时,她就会来到这里怔,寒雨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那个熟悉的笑容,那个清朗的声音。
但一切终究还是化为虚有,仍是那一簇簇秋菊在雨中摇曳。
“文……”蔡琰唇间轻轻呢喃着,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西迁路上那一次相逢,或许侬不会那么痛苦,可是,如果没有那次相逢,侬或许永远不会遇到他,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吧……”
时下风俗,女子及笄而嫁,而她已经十七岁了,算是老姑娘了。父亲多番催促,可是她心中只是不愿,她心中总有那么一份念想,纵然知道这是杳不可及的。
遇到了那个男子,再让她嫁给其他男子,她却是怎么都不愿意,宁可一直等下去,遥遥无期的等下去。
蔡琰明眸中透着愁思……此生不知还能不能再相见?
身后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叹道:“痴儿……”
正是蔡琰的父亲蔡邕,他脸上满是心疼和慈爱,对这个自幼便跟着他辗转奔波了十几年的女儿,蔡邕最是疼爱,过了小女儿蔡璎和藏在老家的幼子。
“可恨的张辽!吾此番定不与他善罢甘休!”
蔡邕一想起罪魁祸张辽,一个慈善儒雅的老头却恨得咬牙切齿。
蔡琰咬唇摇头道:“这是女儿的错,又怎能怪他?”
蔡邕咬牙切齿了片刻,终究是不忍让女儿这么消瘦下去,哼道:“张辽应该是要来长安了!”
“什么?”蔡琰娇躯一颤,蓦然抬头看着父亲,眼里露出惊喜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蔡邕看到女儿这般神情,长叹了口气,哼道:“据为父所知,此番他这个河东太守是被人弹劾,董太师是召他来问罪的,他怕是讨不得好!”
蔡琰轻摇螓,俏脸上绽放出一抹许久未曾有过的嫣然:“他要么不来,但要来了,就定然有应对办法。”
蔡邕看到女儿露出笑容,心中不由欢喜,一张老脸却黑了下来,颇有几分吃味的感觉,这张辽就有这般大的魅力?他这次倒要看看。
一个已经娶妻的家伙竟然赶来招惹自己的女儿!他蔡邕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也绝不善罢甘休!
……
长安城,司隶校尉府中,司隶校尉刘嚣看着进来的亲信,沉声问道:“情况如何?可曾刺杀了那张辽?”
下那人忙道:“禀校尉……一百个高手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刘嚣神情一僵,脸色登时铁青,喝道:“据本校尉所知,张辽此番来关中不过二十骑,一百个高手,还是伏击,竟然全军覆没?!”
那人低头不语。
“真是奇耻大辱!”刘嚣忍不住大骂,脸上满是狰狞:“滚!”
那从事慌忙退出。
只留下刘嚣一人神色连连变化,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本是要寻个理由将那竖子召回,途中暗杀了他,一劳永逸……如今暗杀失败,却要用第二个计策了,只要他留在长安,机会便有的是……哼!竖子,昔日汝为军将,司隶校尉监察不到,而今汝为官吏,却怎能逃得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