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丽的圆顶牙帐之中,一个声音大吼:“休屠各不服王庭调遣,但他们还是我族子民,这并州牧残杀我族人,是藐视我族!你们还犹豫什么?当尽起十万大军,杀他个片甲不留!”
说话的正是南庭左大都尉栾提褚由,左大都尉虽然在栾提氏中地位最低,但也曾有左大都尉继位单于的先例。如今的褚由的部落势力颇大,与休屠各也有联姻,所以很是气粗,对并州牧张辽很是不满。
“还是小心行事。”右贤王乌利出言反对道:“并州牧有六万兵马,一日之间便打败休屠各主力与我部醯落六万精兵,岂能小觑!”
“还请王庭兴兵为我部报仇!我部精兵战死,那并州牧必然损失惨重,正是报仇的良机!”一个黑脸卷髯大汉悲愤的高叫着。
他是南匈奴右部醯落留守的一个万骑长,醯落一向与休屠各亲近,此番联合起兵,部落中兵马几乎全部被俘虏,如今只余下老弱病残,失去了兵马,他们在族中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很可能不久之后就会被其他部落吞并。
左日逐呼衍尤浮提点头赞同道:“不错,并州牧败我族六万精兵,岂能全无损伤,而今正是其势弱可图之时。”
右贤王乌利摇头道:“本王去见过并州牧,他的兵马很厉害,手下将领也很厉害,还有飞石车,我族要攻打,必然是两败俱伤。”
年迈的右日逐呼衍突灼咳了两声,道:“难道我族便任由那并州牧编户入坊不成?到时候我族部落离散,王庭便如虚设,诸位也将失去部落、战马、牛羊,咳咳……到时我族要亡,我族要亡啊!”
牙帐中一众匈奴贵族听了呼衍突灼的话,无不色变,右大当户乌洛兰呼产儿大声道:“我们绝不接受并州牧的编户政令!”
“不错!我们绝不接受!”众贵族神情狰狞,齐声大吼,他们绝不会放弃权势。
“杀死并州牧!”随着右大将一声大吼,众贵族慷慨激愤,齐声大吼:“杀死并州牧!发兵!发兵!”
右贤王看到连自己右部之中也是群情激奋,左部更是难以控制,无奈的道:“这并州牧绝非等闲,只恐我大军过去一败涂地。不如派人去见汉人天子,求罢并州牧。”
左大将不悦的道:“右贤王未免太抬举那并州牧了,我等部落联合起来,足有大军十万,皆是精锐骑兵,何惧那并州牧!汉人天子又如何,与那并州牧都是一伙的,想当初他们的使匈奴中郎将不知杀了我族多少单于,哼!”
一直冷眼旁观的左部辅相日逐呼衍烈土突然开口道:“眼下老王病重,我族无主,何不请于扶罗回来做单于,带着我族抵抗斩杀并州牧!”
“不可!”右日逐呼衍突灼立时反驳道:“于扶罗甘为汉人做奴,不可立为单于!”
右部诸多贵族纷纷跟着反对,当初正是他们右部联合休屠各部杀了于扶罗的父亲羌渠单于,如今自然不肯接回于扶罗了。
右大当户乌洛兰呼产儿厉声道:“我等可联合鲜卑,里应外合,劫掠并州,杀了并州牧,杀死所有汉人,抢了他们的女人,把并州变成我们的。”
“不成!”有人反驳:“鲜卑吞我族部落无数,更是大仇。”
右渐将王开口道:“可联结羌人,北地先零种、上郡沈氐种、西河虔人种,都曾臣服我族,并州牧推行编户入坊恶令,同样与羌人不利,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完全可以联合。”
他此计一出,立时有十多个贵族应和:“右渐将王所说有理,可联合羌人。”
众贵族很快达成一致,当即便有与羌族交好的部落去联络西河、上郡和北地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