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夜心中咯噔一下,想起那只魔物在消失前大笑喊出的那句话——“我保证他这一走,就别想轻易回来!”
凤九卿暗自感叹:“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潇儿身上的火焰之息对我而言非常的敏锐,所以我才能瞒着夜王暗中离开黄昏之海,这么快找到你们,但是他想找你们,也要不了多久,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不会太远了。”
“嗯。”他习惯性的将手搭在眉心,仿佛在遥感着什么,恍恍惚惚中,身体似乎被拉入了一片虚无,周围有极其危险的神力在抗衡,那些交织在一起的黑金色和赤橙色,不断撞击、劈落,映照着更加矫健的两个身影穿梭其中不分伯仲,他心有所感,那应该就是帝仲目前所在的地方,在之前上天界那场混战中,由他们联手缔结的间隙之术。
“夜王的目的我多半能猜到。”凤九卿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凝视着对方忽然转变的金银异瞳,吐出了意味深长的低吟,“其实那一战之后夜王伤势严重,想必是继续依靠统领万兽的力量恢复神魂要消耗漫长的时间,但是阵眼近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再等上成百上千年?所以他才会另辟蹊径,试图利用远古魔神的力量来帮助恢复吧。”
凤九卿心有余悸的摇着头,那一双火焰似的眼睛阖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又道:“其实当年夜王以血荼大阵屠戮箴岛的时候我就该明白这是一个危险的人,可我还是鬼迷心窍的和他合作,现在算是自食恶果怪不得别人,他的目的无非就是不想让帝仲大人再插手最后的阵眼之事,大人那边倒是不必担心,冥王不会真的对他怎么样,反倒是你,没有大人帮你,你就更加危险了。”
“飞垣现在怎么样了?”萧千夜担心的问话,脸上露出肃然,凤九卿顿了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起来,“我和岑歌一直都有联系,说是毒品的蔓延已经控制住了,眼下丹真宫正在钻研帮助恢复的药剂,历经这一遭,整个飞垣虽然是元气大伤,但是也让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稍稍安分,听说有不少大官都染了毒,一时半会应该是玩不出什么花样把戏,也算是能让陛下缓口气休息几天吧。”
“那就好。”他自言自语的回话,像一桩心事终于尘埃落定,往后靠过去。
凤九卿也不废话,直言问道:“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萧千夜断然回答,但是他才想从床上站起来,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往前栽了下去,好像一具散架的木偶噼啪摔倒在地,凤九卿也不出手扶他,就在旁边抿着唇冷笑,半晌才讥讽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要不是潇儿帮你,你到现在还醒不过来,就这样还想回飞垣对付夜王?你能不能识相一点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撑着手臂勉强坐在地上,凤九卿这才无奈的把他拽了起来重新扔回床上,没好气的骂道:“至少等你能动了再说吧,你这样的身体想恢复,其实也要不了几天时间。”
凤九卿嘴角噙着冷笑,但是看见他的脸,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反手掀起毯子就砸在他的脸上,发出低低的嘲笑,忍不住骂道:“行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现在去找潇儿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你老实点别乱动,一会昏过去还不是要她救你!”
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捏着染血的衣服,一言不发。
凤九卿丢下他走出去,一看云潇还在门口站着,虽然已是恢复的皇鸟之身,在他面前还是露出了胆怯,翻着眼皮小心往屋内瞅了瞅,小声问道:“他没事了吧?”
“他能有什么事!”凤九卿没好气的回答,云潇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轻轻舒了口气,扭扭捏捏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追问了一句:“你之前说大人被困住了,那是什么意思?”
凤九卿看了看女儿,又拉着她指了指萧千夜,半开玩笑的说道:“这个没事,另外那个……你少管闲事。”
说罢他就给藏锋连使眼色,自言自语的叨念起来:“先前她被关在鸟笼中看不出来,现在她恢复了,你这军营里全是男人,她住着不方便,我带她去城里找地方休息,等那臭小子没事了再说。”
“我不要……”云潇立马就想挣脱他的手,又被凤九卿毫不客气的拎了回去,藏锋在一旁捂着笑,煽风点火的说道,“说的也是,我这军营里的小伙子已经有人一见着她就脸红了,不方便、确实不方便,先生可以去城中的倚海楼,那的老板娘是我的熟人,一会我差人去打个招呼,让她好好招待两位。”
凤九卿也不管她嘴里都在嘀咕些什么东西,索性强拖着就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