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就被云潇一把推出了门外,“砰”的一声那扇门贴着鼻尖重重关上,天澈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还没来得及感慨她真的第一时间是着急要换衣服,一晃眼一团火焰般的身影从自己身边闪电掠过,头也不回的扑向论剑峰顶那个才落地的白光,天澈好笑的皱皱眉,正欲一起过去,只见两人撞在一起,萧千夜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往后跌去,他的身后就是万丈悬崖,一步踩空,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喂!”天澈脸上的欣喜转眼就被惊吓取代,脚下生风一把拽住萧千夜的衣袖,两人同时抬起来,没有丝毫害怕的模样,异口同声的叫他,“师兄!”
“啧……”天澈嫌弃的瘪瘪嘴,他冲过来是出于本能,可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根本也不需要救,但他还是拽着他的手臂稍稍用力往上提,笑咯咯的骂道,“搞什么呀,你俩想再重演一次当年的坠崖吗?要不我现在放手,免得打扰你们?”
“好师兄,把拉我们上去,不然要摔死了!”云潇抱着他,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咧着嘴阴阳怪气的笑着,天澈反而做出要松手扔下他们的样子,骂道,“摔死?我不信。”
“那你放手试试。”云潇毫不示弱,眨眨眼睛,抱得更加紧了,天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本想直接松手让他们自己上来,倏然感觉自己抓着的那只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萧千夜在这一刻失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才试着动了动手臂,发现整个身体竟然完全不听使唤,他尝试了几次,眼神逐渐变得尴尬,赶紧好声好气的道,“师兄,你可千万别听阿潇的,快拉我们上去吧。”
天澈略一思忖,察觉到他身上应该有伤,于是故意哼哼了两声,稍稍带力将两人拉上悬崖。
论剑峰的悬崖边种着一颗千年雪松,两人靠在树上长长舒了口气。
天澈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他已经在微笑着和云潇说话,若是单从表面来看,似乎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严重的损伤,但是刚才那一刻身体的颤抖是不受控制的,应该是和他共存的另一个人,通过这种特殊的羁绊,一并影响到了他。
“阿潇。”天澈忽然弯腰把黏在他身上的云潇提了起来,找着借口说道,“他肯定饿了好多天,师姐给你做的早点还剩了好多,快去拿过来吧。”
“你去拿嘛!”云潇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态,抓住天澈的袖子哀求起来,天澈抬手敲着她脑门,骂道,“你是嫁给了他,不是我嫁给了他,你要么看着他饿死,不要指望我。”
云潇瘪瘪嘴,不情不愿的小跑回去。
天澈往旁边挪了一步,顺势坐在树下,用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挡住他的脸,果然他是在云潇离开之后立刻捂着胸口剧烈的咳了几下,甚至容颜也在瞬间变幻出另一个人的模样,天澈微微吃惊,又不敢声张惊动云潇,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一会找个借口支开她,我带你去找师叔看一看……”
“不用,我没受伤,只是帝仲在间隙中和冥王苦战多时,神力一时无法恢复,他回来之后我的身体一并承担着这段时间的负担,稍微有一点累而已,休息一会就没事了。”萧千夜轻声回复,强行咽下一口淤血,他靠在雪松树上,微微仰头看着昆仑山纯净的天光如瀑布一样从云层中倾泻而下,陡然间有些做梦般的恍惚,觉得这是比上天界更加接近神域的地方,天澈欲言又止,余光已经瞥见端着早点走出来的云潇。
“嘘……”萧千夜对天澈使了个眼色,将声音压至最低,“他不想阿潇察觉到,所以刻意对她隐瞒了,师兄,你别告诉她。”
天澈无奈的点头,云潇将一盘桃酥递给他,忽然想起来他似乎不怎么爱吃甜食,为难的想了又想,然后才道:“要不先稍微吃两口填填肚子,一会我亲自去给你们做好吃的,师兄也吃完了再走吧……”
“呃……不,不用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拒绝,天澈和萧千夜皆是头皮一麻,尴尬的对视了一眼,云潇的厨艺他们是知道的,那真的是随心所欲,每每端出来一盘外形古怪看着就让人毫无食欲的东西出来,每每还要软磨硬泡逼着他们尝一尝味道,要是说不好吃,她就会一直尝试改进,然而多半是越改越糟糕,越改越不像是人类能吃的东西,但要是昧着良心说好吃,那可能接下来的十几天,他们都不得不装模作样的继续吃。
云潇疑惑的看着面前难得默契的两人,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天澈一把抓起桃酥塞到了萧千夜嘴里,皮笑肉不笑的抢话:“都快饿死了还挑什么挑!昆仑山又不是开饭店的,这会大家伤的伤病的病,每天忙得不得了,哪有时间顾着他的胃口,这桃酥可是唐师姐亲手做的,他敢说不好吃,一会师姐发起脾气来你们自己掂量点!”
“是是是,好吃,好吃。”萧千夜也赶紧配合的啃了几口,他一贯不怎么爱吃甜食,这几口狼吞虎咽下去真是腻的嗓子都像被胶水黏住,但还是要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抹了抹嘴巴。
天澈憋着笑,扶着雪松站起来,看了看天色,说道:“先好好休息吧,我该回鹿吾山帮忙了,你别急着走,好歹吃完今晚的饺子再走。”
萧千夜手里捏着一块桃酥,有些木讷的抬头看着他,天澈这才用力揉了揉云潇的脑袋,温柔的说道:“你老婆想吃饺子,你不给她亲手包就算了,总要陪着一起吃吧?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亲热,别乱跑,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