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不知何时。黑水自虚空中出,弥漫万里,其广不可见,其深人不知,幽幽渺渺,森森郁郁。只有冷寂,单调,凝固。正在此时,有声音传出,淅淅沥沥的,像是空山新雨打在芭蕉叶上,又如同泉水自石骨上而过,旋即眼前的光彩浮现出圈圈晕晕,是水纹涟漪。涟漪出现后,不是向四面八方扩散,而是向上累积,垂光凝璎,珠色垂帘,恰如有莲花抬升,层层绽放。在最上方,托举出一个石台,周匝是奇松,虬枝蟠空,根落在外面,树冠如绿云,冉冉浮动,挡下所有的光。再然后,石台的中央,漫天的灵机化为霜花,摇曳生姿,青衣帝君凭空出现,端坐在云榻上,背后是空明一片,泛着五色光明。青衣帝君眸子清亮,身上法衣有着玄色,龙虎呈祥。少顷,梵音佛唱响起,莲香沉沉,化为菩提之树,金叶镂空,铿锵有音,大德妙言真行佛跌坐在树下,面容檀金,眉宇如珠。这位佛陀来到石台前,,向石台上的青衣帝君行了一礼。本来有无量的金色佛光光明,在这一瞬间,都变得凝固。青衣帝君抬了抬眼皮,手按拂尘,眉宇青青,开口道,“完成了?”大德妙言真行佛感应着眼前的力量,垂眉低首道,“虽有波折,但幸不负所托。”青衣帝君眸子如琉璃,泛着七彩之光,声音平静,道,“知道了。”大德妙言真行佛退后一步,跌坐莲台,周匝是如龙的佛咒飞舞,倏大倏小,笑道,“那我等就见帝君大法了。”青衣帝君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一扶道冠,身上的气机不再收敛,只听一声巨响,力量冲霄而起,震动天地。轰隆隆,刹那间,这一片幽冥中,惊起霹雳闪电,雷云滚滚,无数银白的电蛇狂舞,自上而下,弥天极地,蕴含着恐怖的毁灭气机。在这一刻,所有这一方天地的生灵,不论修为高低,或是天仙佛陀,或是蝼蚁爬虫,心中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惧。“这是什么?”“怎么天地的规则暴动了?”“不知道。”这样的动静,毫无疑问,惊动了这一片幽冥中的大神通者,他们纷纷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半空中。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只见金花坠落,银焰升腾,吉祥之气自上而下,晕晕而动,如同华盖宝幢,再往下,一个眉宇青青的道人负手而立,脚下是石台,正在不停地抬升。天地之间,不知道多少的雷霆闪电,或是球形,或是弧形,或是龙形,甚至是人形,源源不断落下,打在青衣道人身上。源源不断,前赴后继。每一道,都是天地的怒火,毁灭所有。令所有人惊讶,甚至震惊的是,所有的雷霆在刚到青衣道人身前的时候,就被他身上的吉祥之气推开。推开,没有任何的道理的推开。从从容容,平平静静。任凭劫数万千,我自闲庭漫步。水底,有一魔宫。门户铜绿斑驳,雕饰腐朽。两侧冒着鬼火,无声无息。阎公子正坐在高座上,他头戴银冠,身披法衣,绣着青竹,手拿象牙折扇,一面画着无眼鬼面,呲牙咧嘴,一面是百美图,旖旎暧昧。这位幽冥中新崛起的人物正面带笑容,看着下面的霓裳少女们翩翩起舞,不时打着拍子。浮生双子魔也在场,高冠古衣,眸子有神,背后是三头六臂之相,两臂合拢,其他四只手臂分别拿着莲花,火轮,金刚杵,木鱼,等等等等,魔光升腾。他对下面的少女歌舞并不在意,而是谈论着他们的行动,道,“我们这次真身前往阳世,定给那群心高气傲的玄门小贼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阎公子打着拍子,摇头晃脑,看样子像是陶醉在靡靡之音中,听到双子魔的话,他答道,“放心,我们这次计划周全,又真身出动,再加上邀来的朋友,自然是万无一失。”“也是。”双子魔点点头,刚要说话,蓦然间若有所觉,抬头向半空中看去。“这是什么?”阎公子同时抬头,看着虚空中,电蛇狂舞,雷霆如瀑,劫气弥漫,凝聚出张牙舞爪的黑龙之相,怒吼之声,让这一片幽冥都在震荡。“规则化龙,天降雷劫。”阎公子目中满是震惊,手中的折扇都拿不稳了,道,“是谁的力量已经超乎天地的限制,要喧宾夺主了?”“看那里。”浮生双子魔身后的法相收起,眸子变得幽深,魔气流转,光怪陆离,深不见底,他紧紧盯着石台上的那一抹青影,即使是隔得这么远,身子都下意识地颤动,道,“是谁,有这样的伟力?”阎公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石台,周匝的虬松蟠空,绿云冉冉,雷霆闪电交织在上面,没有任何的威胁,反而青白相间,弥漫一色,给人一种雷后晴天,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看到这反常的一幕,阎公子只觉得心中惊惧。大德妙言真行佛跌坐莲花,四下是断断续续的佛咒真文,像是檐下滴水,一下接一下,一下连一下,永不断绝。龙象金光佛坐在另一侧,檀金面容上已经没有半点的笑容,他压低声音,语气沉沉,道,“这就是帝君伟力?一动则世界颠覆,不可承载?”大德妙言真行佛打了个佛唱,金色曼陀花盛开,金灿灿一片,他长眉挑了挑,道,“这可不是真正的帝君伟力。”他顿了顿,继续道,“要是在天庭的权限之下,青衣帝君的伟力才是真正的帝君伟力,”“真正的帝君伟力。”龙象金光佛叹息一声,话语中有着莫名的味道,道,“真是让人羡慕,向往,赞叹啊,能够到这个境界,才是真正的修行。”大德妙言真行佛听到这,嘴角一扯,笑道,“天庭的帝君们可不会满足,横绝诸天,不生不灭,才是他们的目标。”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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