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新闻了,”汤姆回忆片刻,说道,“几个东方巫师在大会上举着横幅,上面写着强烈要求什么人当主席,奇怪的是,我没看到魔法部的代表。”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非魔法部之间共同成立的组织,与会者应该是威森加摩的首席,”纳尔逊眯起眼睛,“说起来,威森加摩的换届选举要开始了,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说到好戏,最近法国有人拍了一部……叫什么来着?电影,对,电影,”汤姆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扭头望向纳尔逊,“你想看吗?”
“你居然还知道电影?”
“我难道是野人吗?”汤姆露出一抹坏笑,说道,“我最早还是从《唱唱反调》上看到的,几个月前去玛莎开的裁缝铺里她还告诉我,有人送了她一张剧院的门票,问我能不能把她用魔法带到法国去,你想知道这部电影是讲什么的吗?”
“什么?”
纳尔逊有些不详的预感,他因为忙碌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份杂志了,也不知道企鹅能整出什么花活来。
“咳咳,”汤姆清了清嗓子,用仿佛在读报纸一般的语气说道,“在欧战的战场背后,有一座堪称人间炼狱的小镇,残忍的德军将他们在战场上抓获的俘虏以及从占领区逮捕的受迫害者们关押在一起,进行着种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纳尔逊的眉毛越挑越高,几乎要在汤姆成功飞跃死亡前抢先飞跃自己安身许久的额头。
“俘虏们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但每次太阳升起后,拿着名册走进牢房的德军却一次次地带给他们更大的绝望,直到这片试验场迎来它新的领袖——神谜的n,一个喜怒无常、钟爱追杀游戏、在战争中厌倦了杀戮的——”
“打住打住,这谁写的广告词啊,怎么这么恶心?”纳尔逊用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抬起手,扶住额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汤姆笑着说道,“总之,《唱唱反调》在呼吁巫师们去感受麻瓜的娱乐呢。”
“该死,我应该把他丢到北极去。”纳尔逊思索着发配企鹅的地点,却悲哀地发现,对于企鹅这种人来说,北极可能会成为一个仅此于南极的快乐之地。
“你想好毕业以后要去哪了吗?”汤姆忽然问道,“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宾斯教授可能比你还能熬,米勒娃刚刚上任不久,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你不可能竞争过我,难道你要去教神奇动物研究课?那场景也太好笑了。”
“我需要担心的难道不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吗?”纳尔逊开了个玩笑,在汤姆生气以前回复正经,说道,“我已经和诺比·里奇说好,毕业以后去神秘事务司待一段时间,我对那里的有些东西比较好奇。”
“你不如把那扇门搬过去,”汤姆撇撇嘴,提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当作你的研究成果,绝对能把那些蠢货镇住。”
“我还以为你会把那扇门搬走呢。”纳尔逊惊讶地说道。
“对于庸人来说,即使宝藏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只能看出来那是一扇门,我早已获得了更珍贵的东西,”汤姆跃跃欲试地说道,“我们可以找机会把格林德沃弄死了。”
纳尔逊不是很理解汤姆对弄死格林德沃的执念。
“这么自信吗?”
“当然,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大不一样。”
跋涉许久后,当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两个相继成年的巫师终于来到隐藏的传送阵前,向前一步,回到了海峡对岸的英国。
……
从克拉科夫回到霍格沃兹后,时间转换器的优化也只剩下不断试错的过程,并不能心急,稍显紧迫的八眼巨蛛始作俑者暂时没有什么清晰的消息,而那些他早早埋下的暗线也进入了爆发的前奏,这反而让纳尔逊获得了一段难得的闲适日子,最重要的事情反倒成了接下来的期末考试。
尽管对于他而言,所谓的复习也只是把早已烂熟于心的知识过一遍,但如果真像汤姆所说,考出个搞笑的成绩,那样会被笑话一个假期的,所以纳尔逊也会在享受校园生活的时候,偶尔翻一翻书。
这天,他起了一大早,在大多数同学还在梦中的时候,前往了魔法史教室。
“你很久没来了,纳尔逊,落下的知识可能需要很多天来补。”
宾斯教授背着手从黑板中飘了出来,盯着纳尔逊的脸打量了半天,轻叹一声,“你怎么会这么虚弱?和以前的你可完全不同。”
“这只是一些必要的代价,”纳尔逊摊开手,“教授,和您说的相反,我举得现在的我无比轻松,足以接受接下来的补课。”
“适当地抛弃一些东西,对我们而言好处不小,这点我深有体会,”宾斯教授没有太多闲聊,黑板上开始呈现银光闪闪的板书,“今天我们来看看狂妄的玛尔是怎么死于狂妄的,希望这段历史可以教会我们谨慎。”
“啊……”纳尔逊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就在他以为万事俱备的时候,最激烈的冲突终于从那些他强行凝聚在一起的手下中爆发。”
纳尔逊摇了摇头,他只是打了个哈欠,怎么狂妄的玛尔就已经跳过狂妄,开始死于狂妄了呢?
他赶忙正襟危坐,握紧羽毛笔望向笔记本,像一块海绵一般吸收着来自历史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