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身体突然变得越来越轻,最后竟如羽毛般飘了起来,他感到很是诧异,忙睁开了眼睛,却不见了自己的身体,只有一根羽毛漂浮在地面上空,他十分困惑,同时心里开始恐慌起来:他的身体呢,他的身体呢,他的身体哪去了,他喊道,四周并没有任何回应,羽毛还是羽毛,且仍漂浮在上空,他顿时着急起来,一边跺脚一边大喊:他的身体呢……并且这次声音里已经有了哭声,但四周并没有丝毫变动。对于无能为力的事人们最后往往会选择接受,他自然也不例外,起初虽然有些不甘心,后来便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同时想到他虽没了身体,但却一样能听能看能动,换言之,也即是说他只是失去了一个空壳,其它的与以往没什么不同。真是的,他想,没有身体办起事来不是更加轻松吗?对,妹妹她们不是被关在那男子的房里吗?如今他轻而易举地就能把她们救出来!如此一想他的心里不仅不再恐慌,反而还有点高兴。
那根羽毛突然抖动了一下,接着开始慢慢往上飘升,他望了一眼,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随着那羽毛上升,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也随着缓缓腾空而起,现在他的身子果是轻灵,竟随着那根羽毛飞出了窗户,之后荡荡悠悠地漂到了空中,只见眼前白云朵朵,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他想,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根羽毛像是被什么魔力推着似的仍在不停地上升,他的身体也随着越升越高,眼前的云朵渐渐消失不见了,只有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且风声越来越大,吹得他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风声突然沉寂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置身九霄之中,那根羽毛仍在不停地向上飘,他的身体就像被那根羽毛拉着似的一直向上飞升……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幅悦目的图景:只见不远处有一片竹林,林子里隐隐现出一间茅草屋。那根羽毛径向林中那间茅草屋飞去,不知怎么的他也不由自主地随着进去了,里面陈设再简单不过了:只靠着后墙根那里摆着一副案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案后坐着一位银发如雪的老者,那老者垂着头一副沉思的样子:“来了?”他突然开口道,声如洪钟,接着缓缓抬起头来,他不禁吃了一惊,朝老者望了一眼,看着很面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遂低头想了想,猛然惊醒到:哎呀,这不是我家后墙上画像里那个人吗?对,对,正是伏羲帝君!他想,顿时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须多礼,起来吧!”老者面带微笑地说,他却没有起身,想起如今的遭遇他不禁悲从中来,踌躇了一会,大着胆子向老者求救,并且一边说一边磕头。老者望他看了一会,缓缓说道:“木青云,其实你完全有能力救你的妹妹,因为你的体内有股上古灵力,只是你不会用罢了,眼看你的妹妹就要遭受磨难,可你却只知道趴在地上胡思乱想,本君看着着实着急,故而想稍微提示你一下,若你能领悟出来救你妹妹将会轻而易举,不错,这正是本君叫你过来的原因。”“什么?上古灵力?我身上?”他猛抬起头说,一脸的讶异,接着突然想到了他丹田里那股真气,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灵力?他想……“木青云,告诉本君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老者问,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回过神来,想了想,说:“看见一根羽毛,但却不见了自己的身体。”“对此你有何感想?”老者接着问,同时紧盯着他的脸,“没有。”他回答说,低下了头。
老者望他叹口气,提高声音说:“木青云,万物虽复杂难辨,但却同出一理,究其根源不过阴阳二气,一阴一阳谓之乾坤,乾坤中变化万端,万物虽都有阴阳,但也不尽相同,有的阴多阳少,有的阳多阴少,有的阴阳相当,有的阴完全隐于阳之下,有的阳完全隐于阴之下。阴阳变化单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这么说吧,有些东西一直处于变化之中,有些东西则一成不变,有些东西看着在变化,其实并没变,有些东西看着没变,其实却在一直变化。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正是物体内部阴阳运动造成的,你看到的只是表象,看不到阴阳的运动,正如刚才那根羽毛,其实它并没有动,还有你的身体,同样还在原来的地方,看不到是因你被表象迷惑了。阴阳虽变化无穷,但其间却有必须要遵循的规律,这也即是说乾坤之中有亘古不变的东西,而上古灵力便是成形于阴阳交感的先天之气,当你明白阴阳之中不变的东西是什么,那时自然就能领悟上古灵力了。”他听得一头雾水,抬起头老者却消失不见了……
他突然惊醒过来,一阵如沐春风般的感觉顿时袭遍全身,这是怎么回事?他想,心里很是疑惑,看看自己仍在柴房中,哦,是个梦!不对,感觉现在身上充满力量,他想,翻身站了起来,背上也不疼了,不是梦……“表小姐来了!”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坏了,他想,那家伙回来了,妹妹她们怎么办呢?时间不多了,事不宜迟,得赶紧把她们救出来,否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他来不及多想,一步走到门前拉开门出去了。
这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他这是睡了多久啊?他想,他们进城时不过才未时左右,只这么一会功夫……他重重叹口气,同时心里急切得不行,谁知才走两步肚子却咕咕地叫起来,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甩开步子上了一条小径,他只知道先前衙役押着妹妹她们向北走去,并不知道那男子的房间在哪里。他只好沿着那条小径一直往北走,走不多远迎面过来一个女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像是个丫鬟,他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上去一把勒住脖子,另一手急忙捂住嘴,那女子的身子瑟瑟发抖起来,他问了那男子的房间位置,那女子指了指一间屋子,他在那女子脖颈上拍了一下,那女子倒在了路边的草地上。
那间屋子不是不远,转眼到了,他上去一脚踹开门,屋里三人顿时愣在那里,特别是那个男子,站在桌子一边满面惊讶地指着他:“你……你……你……”妹妹和如月背缚双手站在桌子另一边,二人脸上都带着惊慌的神色,看见他又惊又喜,那桌上放着他们的包袱鞭子和剑。他怒气冲冲地走过去,抓住那男子的衣裳上去就是一拳,拳头挟裹着他的满腔怒气结结实实地打在那男子脸上,那男子叫了起来,他不停地挥拳打去,也不知打了多少拳,只知心里怒气难平,直到怒气平复下来才停手,看看那男子嘴里鼻里都是血,他一下慌了,一松手男子倒在了地上……
暮色开始笼罩下来,天边那轮明月缓缓升起,柔和的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院子里亮堂堂的,三人沿着一条小径往前走,脚下银白一片,转眼来到后门,门锁着,妹妹提议翻墙出去,他和如月没有意见,三人遂来到墙边,那墙并不低,看起来约莫有七八尺高的样子,妹妹踮着脚仍够不到墙头,她不甘心,又一连试了几次,后来索性跳了起来,但结果并不理想。妹妹仍不甘心,只见她往后退了几步,一阵小跑接着一跃而起,遗憾的是仍够不到,她望了望墙头突然扭过头说:“哥,过来!”他“哦”了一声,随即走了过去,他知道妹妹又要玩小时候的把戏,果不其然:等他过去妹妹已做好准备,只见她面朝墙壁站着,两臂高高举起:“哥,快点,来,帮帮我!”妹妹回过头说,他把剑放到地上,抱起妹妹慢慢地往上举,妹妹很快够到了墙头,她两腿一蹬攀了上去,接着墙外传来了声音。
如月低着头缓缓走过来,抬头望了他一眼,她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小声道:“云哥哥,来吧。”说罢转过身去,他刚抱起如月手上便传来了震颤,接着是急促的呼吸,香气阵阵袭来他顿觉脸上开始热起来,他没有多想,抱着她一点点往上举,如月很快攀了上去。他先把剑扔了过去,然后踮起脚够了一下墙头,差一点儿,接着他又跳起来试了一下,他毕竟比妹妹高一头,因此一下够到了墙头,继而两手按着墙头慢慢攀了上去……